天曲阁的厅堂并没有想象般的那么豪气,一如毁去楼台那样古朴,虽然是正道八大仙宗之一,但是这里却并没有铭刻什么法阵,冰寒扶着脸色苍白的龙雪缓缓地在那正堂靠近门口的一把太师椅上坐下,而冰寒几人则是自然的分坐左右。
被阴不散所伤的天曲弟子自是下去疗伤,而那幸存的几人却没有一个人忙着招呼这些远来的客人,尽在那里修补着毁去的围墙,还有那楼台留下的断壁残垣。
“诸葛兄大驾,有失远迎!还望勿怪!”看着来人,欧阳靖仇从那正堂主位的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抱拳说道。
“欧阳兄言重了!只是不知道欧阳兄这么急着派人把我找来有何要事?还有你这门墙是怎么回事?”诸葛望月指着身后那群还在忙碌着的天曲弟子说道。
“诸葛兄且坐下详谈!”欧阳靖仇指了指身边那把空着的太师椅道。
“阴前辈尚不居首,我这个做晚辈的不比你这个东道主,我就不上坐了!”说着看了冰寒一行人一眼。缓步走到这一行人身边。
“诸葛楼主还是那般客气,真有乃父之风啊!”阴不散嘿嘿笑了笑说道。
“前辈谬赞了!”取下身后背着的木匣,交给了跟他一起来的一位年轻人,对冰寒说道:“小兄弟,你们几个受伤颇重,不知是何人所伤啊?”
冰寒仔细的看着来人,一身长袍绣着一轮金黄的明月,缀着几颗金星一片白云,长发挽起,一根玉簪同样以明月为坠,金丝织成的手套仅仅右手一只,浓眉大眼看起来似乎还有些长者风范。
“欧阳阁主!“冰寒看着欧阳靖仇一眼道。
“哦?果然是欧阳的真气,不知这位小兄弟与我望月阁可有渊源?欧阳阁主传我等过来是不是要兴师问罪!“诸葛望月抽出了诸葛半月身边那张空着的太师椅,对着欧阳靖仇,就那般无礼地坐在厅堂中央!
“诸葛兄误会了!小弟并无此意!“欧阳靖仇看着诸葛望月忙解释道。
“哦?虽然飞儿与令郎向来不和,但是你这宗门被人砸了,也没必要迁怒我望月楼吧!你这般叫人传我来,为何不到我府上兴师问罪?“诸葛半月指了指身后那个为他捧着木匣的青年说道。
“诸葛兄误会了!不知是不是小弟派去传话的弟子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若是如此,小弟在这里先给诸葛兄陪个不是,不过你得让我把话说完啊!“欧阳靖仇站起身来,抱拳一礼。
“你说!”诸葛望月看着站起身来的欧阳靖仇同样拱了拱手。
“其实毁了我这一堵围墙的人是阴前辈。”欧阳靖仇看着阴不散尴尬的笑了笑。
“哦?愿闻其详!“诸葛望月道。
“算了!我说吧!我毁了天曲阁一面墙是因为他伤了我四大世家的后人!而他出手打伤我四大世家的后人是因为他们废了他儿子的一身修为,而他们之所以废了他儿子的一身修为又是因为他儿子修炼了魔道功法!“阴不散直接站起身来,看着诸葛望月说道。
“哦?魔道功法?阴前辈叫我来想必就是为了这魔道功法吧?“诸葛半月同样站了起来看着阴不散说道。
“你说的没错,的确就是为了这魔道功法的事!根据我们四大世家的推断与感知,魔宗近年来虽然销声匿迹,正道看似昌盛,但是我们感觉他们正在酝酿着一场腥风血雨,而现在,出现的一切太平景象都只是暴风雨前的寂静!“阴不散说完便缓缓的坐了回去,而欧阳靖仇和诸葛望月两人则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这位小兄弟是四大家族的人?“半响,诸葛望月看着冰寒问道。
“是!“冰寒缓缓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冰寒!“
“哦!原来是冰族后人,看来欧阳羽多半是真的废了,这样就不能再在他身上寻找出蛛丝马迹了!不过我相信四大家族的人是不会无的放矢的!欧阳兄,这些年来因为令郎和犬子不和导致你我二人也不像以前那般,我们也好久没有琴笛相和了,看来这一切似乎真的会和魔道有些关系!“诸葛望月伸出那带着金丝手套的右手抚摸着那青年抱着的木匣说道。
“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八大仙宗在这龙魂帝国的只有天曲阁和望月楼,当年也是因为你我互为知音才同时迁宗至这龙魂帝都的。而今想来当年那般情境确实好久不曾出现!“欧阳靖仇把玩着手中的长笛,闭上眼,眼角缓缓的流出了两行热泪。
“你我当年引为知音,现在……哎!“诸葛望月一声长叹,攥紧了那带着金丝手套的右手,缓缓的垂了下去,同样闭上眼,一声长叹带出了两行热泪。
“我今天来不是看你们叙旧的,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四大世家一向不问世事,就是我们四大世家出关历练的后人也不会轻易出手伤人,而今冰寒重创欧阳羽,你们应该猜到了,这是我们四大世家老一辈人的决定,对于魔道我们在外历练的后人如是遇到定斩不饶,而今若不是看在欧阳阁主面上,恐怕欧阳羽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现在你们应该知道事情是有多么的严重了吧!“阴不散轻喝一声说道。
“前辈说的是!可是不知道我们接下去要怎么做?“诸葛望月沉吟半响方才说道。
“清查魔道,遇之则杀!“阴不散缓缓的吐出了八个字,看着一眼冰寒,接着说道:”你们冰族为四大世家付出的太多了!一会魔宗的事结束,就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前辈!难不成你还要在把我这天曲阁拆一遍不成?“欧阳靖仇看着阴不散道。
“不!我只是想你给冰寒一点东西!“阴不散看着欧阳靖仇轻轻的笑了笑!
“好!诸葛兄麻烦你了!“欧阳靖仇看了诸葛望月一眼,缓缓的抬起了手中的长笛,慢慢的放到嘴边。
“好!飞儿!你也盘膝坐下,调理真气,抱元守一!“诸葛望月飞快的夺过木匣,一掌拍开,飞快的取出那张古琴横在膝上,金黄色的手缓缓的搭在琴弦上。看了一眼欧阳靖仇,两人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笛声伴着琴音幽幽响起,阴不散闭着眼,微微一笑。
琴声伴着笛声化成一道道音符,不断的交织在一起,慢慢的相融,慢慢的消失,慢慢的不见。
和谐的音调慢慢的抚过寸寸身心,自然,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