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个酸酸的果子原来是妹子送的啊。”余非回想起自己被酸味支配的恐惧就摇了摇头,“虽然这玩意酸的让我怀疑人生,不过是真的开胃啊,我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一碗米粉。”
路成泽拦住他那只蠢蠢欲动的手,“健胃消食片没有了。”
野草莓最后是路成泽出钱买下来的,因为在上岩村的时候清欢给他们带了两颗,余非吃了虽然觉得酸但是说挺好吃的。
余非:“……给个面子呀大兄弟。”
那张娃娃脸都皱成一个包子,余非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长“吁”地叹一声:“我是真的想有腹肌啊,可是腹肌不喜欢我,我要是跟路哥一样帅就好了,路哥,村口的妹子真的追你呀?你怎么能让妹子主动追你呢?你这太不绅士了,我跟你讲……”
余非滔滔不绝的嘴里被塞了半颗土烧的土豆,路成泽瘫着脸,“别瞎说,吃你的饭。”
“唔。”一秒变吃货。
清欢:“讲道理,这种用火烧出来的土豆还挺好吃的。”她第一次吃还是许宁舟给她烧的,那是她们抵达山坳村的第一天。
养尊处优的太子爷第一次捡柴升火,被呛了好几次,半点架子都没有,用最快的速度适应了陌生的生活。
想到许宁舟,清欢突然没了胃口,这次有多危险她能预想到,毕竟上一世许宁辰断了一双腿。
*
十月,边境接连下了半个月的雨,入夜的微凉,天空被云层遮挡,看不到星光,难民窟昏暗的路灯闪了几下,最后彻底熄灭,平民窟的夜晚风吹进破败的窗户,滴答滴答的雨声宛如死神来临的脚步声,让人心底发慌。
难民窟属于三不管地带,在旧巷的小房子里,玻璃已经斑驳的残缺不全,呼呼地漏着风。清瘦的少年把撂在墙边的纸箱拆开挡住了摇摇欲坠的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少年赤着脚,穿着破旧的衣衫,他的肤色有些蜡黄,虽然瘦但是看起来一点都不弱,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小狼崽似的,他回过头看着躺在自己小床上的高大青年,抿着唇走了过去。
床上的青年穿着黑色的作战服,腰间挂着一把92式手-枪,边上放着一把M16,英俊的五官有些不正常的潮红,他的额头上冒着汗珠,太阳穴处的血已经干掉,这是被子弹擦过的痕迹。
陷入高烧昏迷不醒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的许宁辰。
血腥味被大雨的潮湿味掩盖,许宁辰的胳膊上有几处匕首造成的伤痕,右手折成别扭的角度红肿无力地摆在那里,显然已经骨折了,这是在军中荣获多项战绩的年轻上校,如今没有半点意气风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微微起伏的胸膛证实许宁辰还活着,五官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紧闭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都可以看出他原本俊秀的脸,只是现在少了些许生气,比之前更瘦了。
这是许宁辰昏迷的第四天,少年从边境线上把人给背回来的,好在最近都在下雨,血被大雨冲散,老天爷帮忙擦掉了痕迹,不然这个地方也不安全。
在这之前,许宁辰已经被关了一段时间,作战服下的皮肉已经没块好的,他是被卧底就出来的,给了他装备还有作战服,在逃亡之前许宁辰就没吃过东西,那些人为了防止他死掉每天给他灌些米糊糊。
被掏空的身体已经对饿没有了任何感觉,许宁辰拼着一口气逃出来,越来越冷的身体,和沉重的眼皮,都让许宁辰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可能要走到尽头了,而最后,在他成功跨越过边境线的时候终于抵挡不住疲惫陷入黑暗。
少年蹲在窗前,一手捏住许宁辰的下巴一手捏碎一个西红柿,西红柿的汁水滴进许宁辰的嘴里,昏迷中的许宁辰被灌了一个番茄汁,少年把几干的西红柿几口吃掉后用毛巾继续给他物理降温。
夜空中,直升飞机逐渐接近许宁辰最后消失的目的地。
这次行动不是官方指派的,是私下行动的,对于军方而言失踪的是一位年轻有为的上校,对于许家而言失踪的是没有公开过的大孙子。
许宁舟这次行动带了三个人来,这三人全是许家精心培育的,不管是作战能力还是反侦察能力都是S级别。
三人并不是亲兄弟,不过都是被遗弃的孩子,名字也是许家人取的,分别是许东、许南、许北。
许西没在,许西的身份是卧底,也是这次把许宁辰从犯罪目标大本营把他秘密放出来的人。
“这情况有点不太对劲啊。”兄弟组中的老大,正在驾驶直升机的许东看着屏幕眉头紧锁。
“嗯?”在思考的许宁舟睁开一条眼缝。
负责侦察的许南指着屏幕上的坐标说:“这是这个范围的最后坐标点了,如果这里没有,我们就要放弃搜索这片区域,检查一下设备,没有异常的话准备跳伞。”
许宁舟搓了把脸,瞬间从打盹的老虎变成一只精神抖擞的猛兽,因为已经进入了敌人的势力范围,所以几人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来,好在这段时间都在下雨,给他们提供了太多的便利。
“我们即将潜入的地方是老挝的三不管地带,这里又被称之为难民窟,时长交火,死人都是常态。”
后座的许北探过头来说:“意思是我们直接飞进去会被炮弹打下来吗?”
三人同时横了他一眼,许北缩了回去。
许东留下在空中做眼,许宁舟带着许南和许北下去搜寻,彼此检查了一下通讯设备,没有发现异常,三人准备跳伞。
直升飞机飞入领空,追踪设备里依旧是静悄悄的,还有什么声音都没有,追踪信号灭掉,只有两个可能,但是大家只能都往好的去想。
每个国家对于其领空有绝对的主权,所以三人只能靠跳伞的方式秘密潜入边境。
连绵的细语拍打在身上,许宁舟穿着作战服,戴上作战面具,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舒缓的面部肌肉又紧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