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岩村发生的事情还是被当地的村名知道了,所谓纸包不住火,更别说大家都看见穿着警服的工作人员出入上岩村的土楼里。
当年的几条人命也被重新翻了出来,下岩村不足十来户人家,这里的人都是从土楼里搬出来的,得知女儿真正死亡的原因,杨二婶哭的当场昏死过去,杨二婶的男人拿起砍柴的刀子就要往土楼方向冲,那眼神大有要为自己女儿讨命的架势。
这事儿被当地的警察给拦了下来,涉嫌命案的还有猥-亵的人员全都带走了,不仅是上岩村还有山坳村的人,乃至邻近的两个村子看见这么大的阵仗,吓得自己撞上了枪口上!
这次事件牵连的人数太多,还有命案,已经惊动了上头,连带着之前包庇的县级干部也都全被问责。
陆安来到山坳村的时候这件事情已经彻底被压下去了,村子里的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日复一日重复着,一切又归为平静。
杨婆婆的祖上是大户人家,娶了一位手工精湛的绣娘为妾,杨婆婆就是这位绣娘分支一脉的,家里的姑娘自幼就学女红,哪怕后来落魄了,到了杨婆婆这一代刺绣就变成了手艺活,而杨婆婆也是从小就学的。
杨家人逃难到山坳村,从此就定居下来,杨家这刺绣手艺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到了杨婆婆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儿子不成器,唯一的接班人就是小杨桃。
杨婆婆在小杨桃记事后就开始教她针线活,只是为了提前做准备,怕自己死后小杨桃活不下去,学了一门手艺,小杨桃也不会饿死。
杨婆婆平时绣一些物件,还有在镇上的裁缝铺子接活,赚钱的绣活分别是绣帕,团扇,还有旗袍上的刺绣。
小杨桃很聪明,对于刺绣上面的手艺学的也快,杨婆婆本以为这件事情解决了,自己的孙女也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可是出乎意料的,小杨桃只能发出“啊”的声音,不会说话。
显然说话已经给小杨桃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杨婆婆不知情,只以为自己的孙女是病了,她担心,只好带着小杨桃去了山坳村请吴村长帮忙看看,哪想到刚到吴村长家就发现他家里有客人。
杨婆婆和小杨桃身上穿的都是自己买来的棉麻布裁剪的衣服,很富普,但是婆孙俩人收拾的干干净净,就是小杨桃明显的营养不良,皮肤蜡黄,唯独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杨婆婆有些歉意的说:“打扰了,没想到你这里有客人在,我改日再来拜访。”
“玉兰,你等等!”正在招呼陆安的吴村长连忙笑着站起来朝着门口的婆孙俩走过去,笑呵呵地说,“这是首都来的客人,你还记得之前来我们这里做支教的两个小丫头不。”
“欢欢老师,念念老师。”
出乎意料,回答吴村长的是久未开口的小杨桃,因为太久没有开口说话的原因小杨桃的声音沙哑又戏,但是还是让大家都听清了。
吴村长笑着看向小杨桃说:“对,小杨桃真聪明,还记得两位老师。”
王月梅坐在轮椅上,尽管她的年纪大了,眉眼之间还是能看出来,她年轻时候是个绝顶的美人。
屋内在喝茶的陆安放下手中的茶杯,他之前正在对吴村长表明自己的来意,很显然在这之前清欢也打过电话跟吴村长沟通过了,所以吴村长准备等这位年轻人先休息会儿再带他去找那位——杨婆婆。
从这对婆孙俩走进来的时候陆安就注意到了,不由把视线放在年长的老人身上。
这一路,陆安看到了许多人,特别是老人,小孩,很多都是不怎么修边幅的,但是这位老太太从头到脚搭理的很整洁,就连手上牵着的孩子也是一样,老人的鬓角有些许银丝,全都别到耳后,用黑色夹子固定在头发里。
一丝不苟。
婆孙俩脚上都穿着手工做的绣花鞋,绣的花中牡丹。
即便是到了五十出头的年纪,老人的身上也有一种让人赏心悦目的气质,是村里的其他妇人没有的东西,作为一个设计师,陆安的眼光极为毒辣,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位老人就是自己此行要找的人。
果然,吴村长把这对婆孙引了进来,一边引荐对方,“这小年轻是清欢老师介绍来的,叫做陆安,是一位服装设计师。”
“这就是你要找的杨婆婆,这是她的孙女小杨桃。”
杨婆婆的闺名叫做玉兰,她有些不解,这位小年轻怎么会来找自己。
“杨婆婆您好,我是陆安,是一名服装设计师,也是清欢介绍我来这里的,我看过您的绣品,是传统的湘绣,非常漂亮。”陆安自我介绍,并把自己的来意告诉对方,他虽然来的匆忙但是准备工作却是做好的,陆安从双肩包里取出一本厚厚的牛皮大本子,那里面都是他的设计稿。
陆安也不拐弯抹角,一边给杨婆婆做介绍,一边把自己的来意告诉她,请老婆婆出山。
“这个……”杨婆婆有些无措,她这一辈子都生活在大山里,如今突然要请自己去城市里,杨婆婆显然有些无措。
陆安也没想第一次就让老人跟自己走,他态度真诚,去了后生活问题杨婆婆也不用担心。
吴村长虽然有些不舍,但是在这个机遇面前,他是想帮一把的。
“玉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杨林的消息吗?”吴村长敲了敲烟斗,“去吧,只有去了大城市你才能找到杨林,而且这里也不适合桃桃,她在这里过的不开心。”
杨婆婆叹了口气,她苍老的手摸着孙女的后脑勺,从刚才开口过后孙女又闭口不言了。
“我来找你就是因为桃桃,她……之前一直都不愿意开口说话。”
陆安眯起眼睛,作为半个商人,陆安已经从清欢那里拿到了一些内部消息。
“婆婆,桃桃这种情况是惊吓过后造成的心理伤害,城市里有一类医生就是专门治疗心理伤害的,如吴村长所言,我也认为桃桃的情况去城市里接受治疗更好。”
“我考虑考虑吧。”杨婆婆长叹一声,眼睛里弥漫出水雾,其实早在吴村长说去了城市里就能找到儿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些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