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再次悠悠转醒时,视线由模糊到清晰,太阳穴此时也一抽一抽的疼,不过幸好身体上麻药的效用褪去了一些,虽然用不了多少力气,但总算是恢复了知觉。
她转动着眼珠,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四周来,阴冷潮湿的气息蔓延在锈迹斑斑的仓库里,身下是冰冷的水泥地面。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清欢尝试着起身,那头乌黑如绸的长发已经被地面弄脏,这一动,清欢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她的双手被人反绑着在身后。
清欢甩了甩昏沉的脑袋,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格外熟悉。
等清欢适应了这昏暗的光线后,终于觉得那种心底发毛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如果不是身体不一样,清欢都误以为自己重活的这一世都是死前的幻觉。
两世了。
她又回到了那个废弃的仓库里。
不过和上一世等着被人救的心态不同,这一世清欢可不会等死,比起被动,这一世她更喜欢主动出击。
清欢也没有莽撞,她安静地倚着墙角坐着,等着身体里的药效过去,等着自己慢慢恢复体力。
就那么耐心等了片刻,外头传来了脚步声,随后是铁链以及开锁的声音,然后房门就被打开了。
清欢屈膝而坐,眉目沉静的望向门的方向。
男人高大的身躯出现在门口,逆光而站,看不清五官。
随着男人的走进,清欢嗅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初步判定,这人不再是温博,她在记忆里搜寻了一番,发现和那间休息室里与付静温存的男人身上味道有些相似。
“你是谁?”因为长久没有开口,声音的声音有些沙哑,虽然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但是清欢没有冒昧地揭穿对方。
毕竟在这昏暗的场景下,男人明显就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许少聪手里拿着一瓶红酒以及两个高脚杯,他没有系领带,衬衣的领口而是随意的敞开着,姿势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故意压低嗓子说,“怎么?听不出我的声音来吗?”
清欢没有作声,男人很明显故意用声音误导她。
许少聪也不在意,兀自倒了两杯红酒,一杯递给清欢,然后突然笑了,“瞧我这记性。”他俯身凑过去,声音带着恶趣味的笑意说,“小宝贝,我喂你?”
这种低沉的笑声,许宁舟做出来是一种别样的男性魅力,然而从许少聪的嘴里发出来却带着些轻浮。
清欢极不喜欢男人模仿许宁舟,她讥笑道:“东施效颦。”
许少聪的动作一顿,这么近的距离,哪怕在昏暗的灯光下,清欢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不得不承认许家的基因很强大,许少聪有一副好皮相,哪怕这是第一次接触,清欢也能看清他早已腐朽糜烂的内心。
许少聪此时的脸色极为难看,不管很快,他脸上又挂着那副老实人的笑容来,他把清欢那句话自动忽略掉了,晃着酒杯发出邀请:“喝一杯?”
“我不喝陌生人的酒。”清欢语气淡然,被绑在背后的双手正在不动声色地解开绳子的结。
许少聪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了一个颇为惋惜的表情:“可惜了,我本以为我们会成为情人。”他拿过酒,为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仰头喝掉。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你这个女人有什么样的魅力,竟然能让许宁舟动心。”许少聪抿了一口酒,对着清欢轻叹道:“越了解,我就越发现,你真的让人挺心动的。”
“不管是容貌,还是身体,就连气质也比那些名媛有魅力。”
许少聪自顾自的说着,“让我更有兴趣的是,你的这里……”
男人的手指指着清欢的大脑,笑容有些阴鸷。
清欢冷笑一声,她很适合这样的表情,因为略扬的眉眼让那双桃花眼更为冷艳。
“聪明的女人,浑身上下全是优点。”许少聪单手托腮,审视着清欢,用一种温柔到骨子里的嗓音呢喃道,“真不公平啊,就跟小说里的金手指一样,偏偏还是属于许宁舟的。”
清欢能感受到自己肌肤上爬满了鸡皮疙瘩,这个男人仿佛藏在暗处的毒蛇,湿冷,黏腻,让她心生厌恶。
“这足以说明,许宁舟比你优秀!”清欢很明显的表现出了自己对于他的厌恶,不与他虚与委蛇。
“你很聪明。”许少聪笑了笑,没有再被清欢激怒,他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直接拆穿清欢的小心思,“不必用言语来刺激我,至少我目前对你还有兴趣。”
许少聪的眼眸幽深,看着清欢充满了直白的欲望,“怎么,想好怎么选择了吗?许宁舟给你的我可以给你更多,金钱,权利,还有……爱”他俯身在清欢耳边暧昧的说着,伸手抚上她鬓边的碎发。
清欢扭头躲开,“我不缺钱,也不需要权利,这些东西只要我想要,自己就能争取来,至于爱?”
清欢鄙夷道:“我可不觉得和一个身心肮脏的男人在一起会有幸福可言。”
“你说的这些前提不还是建立在许宁舟和余家的身上么。”许少聪冷笑,“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还是你以为许宁舟会来救你?”
许少聪的神情变得有些扭曲,他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根棍子,敲了敲旁边的东西,发出碰撞的声音,很快门又打开,这次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高跟鞋,身材曼妙的女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许少聪冷哼一声,对进来的女人说,“她交给你了,别玩死,还有用。”
他要彻底打碎这个女人的高傲,让她跪在自己脚下求饶!
对于不听话的女人,许少聪有的是法子治对方。
*
“许宁舟?你是怎么进来的?”温博眯起了双眼,将用来迷晕清欢的手帕背在了身后。
不得不说,这件事实在是太诡异,这里和他的私人住宅,还装有警报系统,可是从始至终,温博都没有听见半点声音!
许宁舟站直了身子,他的身高比温博要高许多,男人嘴角的笑意虽清浅,眼底却是一片漠然,那一刻温博觉得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