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泉灵此时此刻并不想看到白殊然,所以马上又把眼睛闭上了。
向子荐看着白殊然进来,就知道这两位冤家又要针尖对麦芒,迅速拿着书走出去了,贴心的为他们关上了门。
“装什么?”
白殊然径直走到床边,猛的掀开被子,沉声说道:“没能耐就不要帮别人挡枪子。”
冷泉灵身上只穿了薄薄的丝质睡衣,高烧刚退,所以顿时就感觉身上一凉,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为别人挡枪子是感恩,至于我有没有能耐,我没有多想。”
“头发长见识短。”
白殊然看着她煞白的小脸,反手又将棉被给她盖上,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来。
“是呀,我见识短,不知道还有骨灰镇宅这么一说。你受伤是你自找的,杀人的也是你的妹妹,凭什么要拿我来镇宅。”
冷泉灵心里窝着火,她知道此时此刻的忍辱负重根本没有用。
“就活该让你烧成骨灰镇宅,向家与白家是多年的世交,向上说起来从我太爷爷那辈就开始了,而今却是为了你,两家交火。好好的太平日子被搅得一团乱。你说你不是祸水是什么?”
白殊然阴沉着脸,琥珀色的瞳孔轻轻的扫视着冷泉灵。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反正你们帅府的人全都不讲道理。”
冷泉灵撇过眼去,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白殊然很明显听到了,专门问道。
“我是说,你打算怎么处置我?送回冷家还是……马上枪毙?”
刚才的话是头脑一热说出来的,当然不能再复述一次。冷泉灵虽然生了一场病,但是脑子没被烧坏,这种送死的事情她不会做的。
“胆小如鼠。”
白殊然的面色缓和了一些,挑起音调说道:“把你带回白家,烧成骨灰埋起来。”
他说完这话,伸手啪啪两下一拍,门外顿时就走进来两个拿着东西的侍女。
“给她换衣服,一小时后我们走。”
白殊然起身站起来,拿着军帽轻轻的拍去军装上的浮土,转身准备离开。
“你要带我去哪?”冷泉灵坐起来。
她没有得到回答,意料之中的事。
白殊然这么狂妄自大的人,怎么会专程停下来为她解答疑问呢?
任由着面前的人给她装扮,冷泉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这些装束与之前的不太一样了。
之前她的衣料也是上品,但很明显现在身上的这些衣料更加华贵。
这是正宗的杭州刺绣,每一朵花里都闪着金光,细细瞧去似乎有金线穿插。
旗袍的颜色很浅,刚好符合她这个年龄,完美的裁剪将身材的每一分精妙之处都凸显出来,一看便是出自上好的裁缝之手。
两个侍女手忙脚乱的为她整理着头发,精细的做起了盘发。
冷泉灵并不太喜欢盘发,她总觉得盘发会显得自己老气横秋。她们这样做一定是受了白殊然的指使,所以冷泉灵并没有多说什么,她也很好奇。
白殊然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精细的将她从头到尾都打扮了一番,两个侍女才一左一右的扶着她走下楼去。
向子荐正拿着红酒杯轻轻地摇晃,看到冷泉灵时突然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古人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美丽的女人当然能引得每一个人的心动,向子荐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现象。
犹如看烟花一样,坠落了就忘记了,
他清了清嗓子,扯起嘴角来笑,企图掩饰他刚才莫名的心动,说道: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样一打扮,与之前的那个凄苦小姐真是完全不一样了。颇有大少奶奶的风范。”
白殊然转眼看着向子荐,他没有说话,向着他们挥了挥手,就径直往门口走去。
冷泉灵被两个侍女架着跟在后面,她想跟向子荐道个谢都没时间,只能是转头笑笑,算是致谢也算是致歉。
向子荐知道白殊然心情不好,伸手向冷泉灵挥了挥,就又返身去喝他的红酒了。
冷泉灵和白殊然坐在同一辆车的后座,这是她第一次和他平起平坐,两人虽然无言,但还好车里的气氛并不算太尴尬。
车子直接开到了大宅门前,司机走下去率先开了白殊然那侧的车门,就在冷泉灵准备自己开车门下车的时候,被白殊然一把就揪了回来。
很快,一个侍女就小跑着过来,给冷泉灵开了车门。
虽然冷泉灵不知道这几天帅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的待遇明显不一样了。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未婚妻,搬到大宅的正房来住。”
进了门,白殊然突然转头拉住了冷泉灵的手,大声宣布道。
冷泉灵抬眼便看到孟玉君和白丽华站在大厅里,她们两个的面色都不太好,眼底里满满都是憎恶。
这当然是演戏,白殊然刚才还对她嗤之以鼻,怎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突然好了。
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谢谢少帅,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冷泉灵很快便反应过来,笑着看向了白殊然,她甚至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因为我受伤,又不好好养着,看起来是瘦了。”
“殊然,你真的要娶这个贱女人?”
站在他们一旁的孟玉君终于忍不住了,扬声问道:“这可关乎我们白家的声誉,这样不体面的女人若是真的成了少奶奶,少帅夫人。咱们帅府的颜面何在?你也会被人说成是沉迷美色之徒。你一定要好好想一想!”
“就算我被说是沉迷美色,也比你朝着向府开枪这样的事传出去要好听很多!”
白殊然转头看向孟玉君,积累在心中的怒火,猛的爆发出来。
“你跟着我父亲多年,不应该不知道向家与我们的关系,而今你居然动用府兵去打向子荐。传出去别人只会说我帅府忘恩负义,刻薄寡恩!”
“我没有对向子荐动手,我打的是这个下贱的女人!”
孟玉君听后冷哼一声,尖尖的下巴扬了起来。“少帅,您这样未免是小题大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