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钻进了你的身体里,你大概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吧?所以难免不适应。”土牙子见她醒了,转身跑到那边的锅上去拿粥。
楚泉灵现在头疼欲裂,动都不想动,干等着土牙子把粥拿过来。
“这是我在房间里找到的残米,时间虽然长了点,但好歹应该有效吧,多喝些粥,能让你快点好起来。”土牙子看着她一切都好,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准备出门,继续做他的事。
“你在忙什么呢?”楚泉灵想着自己好的差不多了就该上路,早一天回到沁州就能早一天摆脱现在这个困境。
“你就在家里头待着,别出来啊,,我在剥老虎皮呢。”土牙子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楚泉灵听到他在剥老虎皮,马上就打了个寒战,扬头把碗里的粥全部喝掉,于是又躺下来,准备再睡一会。
因为一场病,他们想好的路程足足延误了有三四天左右,楚泉灵想着没有药就要多喝热水,在床上才躺了一天以后就站了起来,站到门口透了透气。
“你感觉好多了吗?如果好多了,我就要准备上路,这几天我总是能在对面山上听到枪声,咱得赶紧走,万一被那帮山贼发现,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土牙子已经把东西放上了马,看来他已经准备走了,就算楚泉灵病着不醒,他们也是要赶紧走了。
“我没事。”
楚泉灵感觉自己并没有太大的事,除了身上发软以外,没有别的任何症状,绝对可以现在就走。
土牙子还是像之前那样,用绳子把他俩绑在一起,为了避免楚泉灵再着风生病,他还特意把那条蓝色的棉被带上了,裹在楚泉灵的身上,他觉得冷就可以窝在被子里面,想出来透气的时候也很方便。
楚泉灵坐在后面什么都不用想,裹在身上的大厚被子,十分温暖舒服,就像是躺在被子里那么舒心。
因为避开了大路,所以要多翻一座山,土牙子的马虽然经常走山路,早就习惯了,但走的每步都很小心翼翼,往上看马上就能到山顶,往下看就是怕人的深渊。
她越看越紧张,越看越害怕,最后干脆转回身来用被子蒙着头,闭着眼睛不睡觉,静静的感受着马匹的力量。
下山的时候相对来说要好些,马儿没有那么小心翼翼,速度渐渐快起来。
楚泉灵坐在后面很是暖和,好一会儿才想到这个被子好像也是那个小屋子里的主人的,把鼻子凑上去,一股浓重的霉味十分冲鼻子。
虽然出来的时候就知道出去的这条路很难走,但从一开始坚持到现在,楚泉灵还是有了丝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现在满心都是想着要回去,但是回去的路又难走又艰险,回去以后还有很多的事情要他考虑,比如说…白殊然。
对,没错,她嗯,不可控制的又想到了白殊然。
无论是在艰难困苦的时候,还是在快乐高兴的时候,她都会克制不住的想起他,他的脸他的身影,他所有的一切都刻在了她的脑子里。
不管她在做什么,想什么,处在什么环境,总是会想起他。
如果没有当年那样残酷的真相,她或许真的会很幸福吧……
白殊然对她的好无人可比,而她也早就把他当做是一辈子的良人,无论艰苦成什么模样,她都愿意坚持,她是那样的喜欢他尊敬他!
如果说突然离开,或许是最忠孝的选择,但她如今这个样子,如何放得开手。
她知道母亲的惨死是出自白殊然之手,也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付出了全部的心思,这是个非常难的选择题。
她要回去,要跟孟玉君和白丽华死磕到底,只是……
只是白殊然,不是到底要把他放在哪个位置上才好呢?
楚泉灵想着想着便昏昏欲睡了,她的头好痛,整个身体还是软的,风寒感冒并没有就此饶过她,反而好像有点变本加厉。
“你说咱们在路上,我得了风寒会死吗?”楚泉灵吸着鼻子,长叹了口气,为了胸口特别闷,特别难受,好像有点喘不上气来了。
听到楚泉灵这么说,土牙子赶紧揪住缰绳,将马停了下来。
他转回头来看她,满眼都是十分担心的样子,伸出手来捂住了她的额头。“难受的厉害吗?我摸着你还是很烫,要不我们从前面的路下山去,我还有点碎银子,正好给你找个大夫。”
楚泉灵全部看着茫茫山群,想想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想要找医生的话还得到别的路上去吧,在别的方向不知道要走多远才会遇见山村或者小镇,到时候拿了药再回到这条正道上,找的回来也就罢了,要是找不回来走错了方向呢?咱们两个没有那么多的钱和干粮走冤枉路,更何况可以用的马只有一匹,它虽然也在跟着咱们休息,但我知道这匹马撑不了多久了,咱们现在能赶一点路就赶一点,要是马真的不行了,接下来的路咱俩得自己走。”
土牙子听着她这样说,轻轻地皱起眉头:“你刚刚问我的那个问题,其实答案是肯定的。这么冷的天气里赶路,风寒是最要命的,若是在平日的家里捂着倒是没事。现如今咱俩要赶路,吃不好,住不好,睡不好,你的身体单薄成这个样子,我真的怕你撑不住呀。”
“可是这附近咱们两个谁都不熟,根本无法判断哪个方向会有村庄,如果我们就这样盲目的走下去,那其实和现在也没有什么区别,倒不如我们一直向前走,如果我实在病得厉害,就改道去找村庄,如果我坚持的住,那么我们离沁州不就更进一步了吗?只要我回了沁州,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楚泉灵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现在放弃前行去给她找医生,他们的干粮和钱财根本就支撑不了他们走太远的路,如果随意改变计划的话,风险实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