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告诉他,想来住就来,雅琪饭店这么多间房子还没有他的容身之所啊?”楚泉灵看着小兵踌躇的可怜,于是话音软了几分。
“可我就想住你的那间呢?”
就在楚泉灵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浑厚的男人的声音,下一秒办公室的门就被大力地推开,军靴踏在地上的声音格外响亮,白殊然又披着他那大黑披风,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了。
白殊然进门就冲着里边的小兵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去了。
小兵见少帅亲自来了,顿时就如临大赦,呼了口气转身就跑,生怕跑的太慢卷进他们俩的枪林弹雨里。
白殊然径直走到了楚泉灵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子上向前探,他的脸只离着楚泉灵的脸不过一个指头的距离。
白殊然:“我就要住你的房间,睡你的床,还得抱着你,你雅琪饭店的房间再多,都跟我没关系。”
楚泉灵盯着他的眼,还是那样熟悉的戏谑的神情。
楚泉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样的话,你还真是不害臊,我对于你帅府的家教,真是不敢苟同。”
白殊然笑笑并不在意她说的话,反而更凑近了几分,现在他们是脸贴脸了。
“我帅府的家教你不早就批评过了吗?不是早就不敢苟同了吗?现在再说也全然无用,我就是这么一个泼皮无赖,就赖上你了。”
楚泉灵看着面前的白殊然,冷哼一声,返身坐下来看书,懒得搭理他。
白殊然也有耐心,走到沙发跟前坐下来,自顾自地拿出一支烟。
楚泉灵:“要抽烟滚出去。”
白殊然就像没听到一样,拿出火柴来点燃,开始呼云吐雾,眼角眉梢里都是笑意,这位毫不客气地抽完一支又一支,转眼这个办公室里就灰蒙蒙的了。
楚泉灵不由地呛着咳了几声,整个人都变得干巴巴的,非常不舒服。
“你究竟要怎么样?”
楚泉灵放下书,抬头看向了白殊然。“要用烟呛死我是不是?”
白殊然听到她终于说话了,随手就掐了烟站起来,拉过那边的椅子,在楚泉灵的对面坐下,与她对视。
说道:“我就想知道,你走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你我可是好好的,回来以后就变了一个人。我起初以为你是喜欢了那个什么牙子,可是向子荐去了几次基本上把该问的都问清楚了,你不喜欢他。那到底是什么呢?是什么让你突然对我这样,是不是白丽华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还是你山上的那位婆婆说了什么?你有别的难言之隐吗?”
楚泉灵就知道这个土牙子不可靠,一听说这位是少帅,顿时就崇拜的不得了,别说几句话,就算要他的命他也会给。
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咬牙,说:“我此次被绑,真的是死里逃生,在鬼门关好几次打转才回来的,看透了很多事情。自从我嫁给你,就真的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起初是你,侮辱我,贬损我甚至打我骂我,我在你面前从来就不是人,只是你的玩物。你高兴了就来,不高兴就拿着枪要打死我,我的生死完全由你支配。后来你我终于和好,可是我还没过上好日子,你的继母不停地陷害,先是家法然后就要烧死我,到最后,真的就差点弄死我。你呢?你安安心心地做你的北野先生,完全不顾及我在你家里的处境,你知道孟玉君对我做了什么吗?你知不知道她差点就弄死我了,要不是有陆昊天冒死救我,我就真的死了。”
说起陆昊天,楚泉灵心中感伤,言语之间开始哽咽,有些事情不说还好,说出来真是叫人难过。
白殊然低头坐在那里听着,一言不发,也看不到他是什么样的表情。
“你要知道,当初我差点被打死,是陆昊天来救我,而你的兄弟向子荐,也是向家被屠以后,陆昊天冒死救回来的。这次我能回来,是他拼了命。可是这些救命之恩你全然不顾,从来就没想着要去找一找他的尸首,从来就没有想着要给你的恩人一块墓地!你只顾着你自己,只顾着你自己的喜乐,你高兴的时候我必须陪着你一起高兴,你不高兴的时候我就得陪着你渡过难关。为什么?凭什么?别人对你好,你在意过吗?你若是在意,就不会想着欺骗我,利用我!你就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至始至终都是!”
楚泉灵说起这些事来,泪流满面,她伸手指着面前的白殊然,用尽了全身力气。
“我没有。”
白殊然听到这抬起头来,眼眶发红,他的脸像月光一样苍白,想了这么久,到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你没有忘恩负义吗?你没有无情无义吗?还是你没有罔顾性命呢?你真的能确定在你手下死的都是坏人吗?你敢保证你从未冤枉过任何人,你的手是绝对的干净的吗?”
楚泉灵站起身来,她大吼着问面前的男人,眼底里几乎要沁出血来。
“我承认,你母亲是我打死的!”
白殊然突然抬起头来,那双冰冷而殷红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眼中的波涛汹涌翻滚而来。“我承认了,行吗?你不要再字里行间的讽刺我了,我承认是我打死的,是我忘恩负义,不管尹姨对我多好,我依旧开的了枪。是我无情无义,最初的目的就是想利用你,就是想复仇!也是我罔顾性命,当初没有完全的查清楚就这样杀了人。我的手不干净,我冤枉过很多人,我就是个杀人狂魔,我就是一个禽兽!你满意了吗?你满意了没有!”
楚泉灵曾经做过很多的心里准备,没想到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心会痛成这个模样。
她捂着胸口向后退了两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强行咽了几下后突然一股腥甜涌上,她猛地弯腰,噗地……
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