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吃鸡蛋了,那只万年不遇下了蛋的母鸡呢?”楚泉灵笑笑走到吴品梅的身边坐下来,然后拿起孩子的小手,拍了拍吴品梅的肩膀。
烤馒头的百花阁阁主,这才发现自己要等的人来了。
“呀呀呀!这么冷的天。你把孩子抱来做什么?小心吃了风要病的。”吴品梅转眼就看见楚泉灵怀里的小承贤,赶紧伸出手来要抱。
楚泉灵把孩子给她,继续依依不饶地问:“我的鸡蛋呢?那只下蛋的母鸡呢?”
吴品梅听着哈哈哈一笑,转身领着她往后院走,转头骂了一声:“你睁眼瞧瞧我,像不像那只母鸡?”
楚泉灵:“那你也没下蛋啊?”
说说笑笑着进了后边的家,刚开门就看见江秋月躺在沙发上吃苹果,身上盖着好大一条毯子。
“喏,下蛋的鸡。”吴品梅走到江秋月的面前,伸手一指。
“什么时候发现的?”楚泉灵早就猜中了是这回事,所以火急火燎地来了。
“昨天,我感觉不大对劲,找了医生看,发现有了。”江秋月的眼底里并没有惊喜或者是激动,她虽然很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但是说出来的时候,真是十分冷静。
“告诉理事了吗?”楚泉灵在心中叹息,这个孩子来的好啊,但要是早一点,就更好了。
江秋月听闻,摇了摇头。“没有,这个事情大,我得回来同你们商量才行。”
“你们俩聊着,我去给孩子找个被子裹着,总觉得他冷。”吴品梅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承贤的身上,眼底里写着满满的喜欢。
楚泉灵低头想了想,一时间还真没主意。
她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已经不是那个耳听八方的雅琪饭店老板,禁锢在军部里带孩子养孩子过日子,外面的时局怎么样,她还是真不知道。
于是转头,赶紧叫住了吴品梅。
“干嘛?”吴品梅说这话的时候,眼镜还是在孩子的身上。
“吴姐姐,这事你怎么看?最近白丽华的动静大吗?有没有新的靠山?”楚泉灵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问吴品梅,她必然是知道的。
吴品梅:“白丽华最近的动静大啊,据说是家里出了贼,也不知道丢了啥东西,又是打又是杀的,原来伺候的人不论男女,通通审了个遍,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真是热闹极了。另外那天我才知道,加藤新娶的那个夫人,原来是白府的孟玉君啊!笑死人了真是,别看她一副高高在上做夫人的样子,这几年东家西家的乱转,和我们百花阁的姑娘有什么区别?撑死就是个高级鸡,还要装着,又要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真是恶心!”
楚泉灵听着她说,先是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突然醒悟,随即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孟玉君嫁了加藤?什么时候的事?那个孟玉君不是和女儿共夫吗?怎么又跑到加藤那里了?”楚泉灵满脑子都是震惊,她怎么才知道这件事?
“你不知道啊!”吴品梅转回头来,抱着孩子的手愈发的紧了。
“不知道啊,我的人一直在查她的下落。在查白丽华背后的背景,因为我总是觉得单单凭着一个理事,她不至于猖狂到如此地步,原来……原来背后有瀛本人!”楚泉灵想到这里,突然就明白了之前不明白的好些事情,紧紧地攥了拳头。
“你会去就叫你的人全部买块豆腐撞死!”
吴品梅说道兴致上来不及去取被子,左右看看,上前几步把江秋月身上的毯子拉下来,给孩子裹紧了,一边抱孩子一边继续说:“据我所知,这孟玉君嫁给加藤好一段日子了,虽然不出席各种宴席,不参加各种活动,但也不至于杳无音讯。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所以就懒得和你说。”
“我不知道,但是白殊然一定知道,这个孟玉君嫁了几个男人了,怎么加藤也要?”楚泉灵越想越觉得心里不痛快。
“这事我听理事身边的那个翻译说过,理事和孟玉君其实什么事都没有,之所以孟玉君要整这么一出,完全是因为当时没有靠山,所以和女儿商量着图个虚名,外头的人虽然瞧不起她这么下贱,但也好歹不敢报仇要她的命。”说起这一茬来,江秋月知道,她闲来无事特地问过的。
“居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我也算阅人无数了,还真是头一回听见这事。”吴品梅皱着眉头,似乎是听到了多恶心的事情。
楚泉灵想的可不是什么她不要脸,而是这样一来,想要弄死孟玉君,扳倒白丽华,只怕是又难了。
这还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拼了命地往上爬,没想到对方比她爬的更快!
真是叫她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转身从包里拿出那份文件,转手递给江秋月,时机已经到了,她所预期的一切都可以进行,只是……
只是这一切都来的……太晚了。
“什么?”江秋月看着楚泉灵,伸手接过去。
“这就是你肚子里孩子爸爸想要的东西,是陆昊天用命换来的,也是白丽华这几天发了疯在找的东西,你拿着去给那位理事,然后凭着你的肚子,如果你家理事是对你真心的,必定会上位成功。”楚泉灵此时此刻脑子里都是门后就得那张脸,挥之不去。
“真的?”
江秋月使尽招数,就差这最后的救命稻草,拿着手里的文件脸色都亮了起来,整个人充满欣喜。“你放心,我若是做了理事夫人,在租界里,军部一定会安然无恙,我会极力劝说理事倒向少帅的那一边,让你们……”
“不必了。”
楚泉灵打断了江秋月的话,她是真的觉得,不必了。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就冷下来,楚泉灵低头坐在那里,脸上的落寞丝毫没有隐藏地表露出来。
江秋月欣喜过后转眼看到楚泉灵的这副样子,微微叹了口气把东西放好,然后起身坐到她的身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