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楚泉灵就把她这个小院子里的人全部都搬到了百花阁,吴品梅早有准备,把三层最亮的房间整理出来,供他们住。
“妹妹,你只管在我这里住着,那样的地方不回去也罢,想当初你无依无靠出来的时候,都是咱俩在过日子嘛?你瞧瞧你几天没见又瘦了,肚子里还怀着一个这怎么得了?要我说你就住着别回去,让那个狗男女自己玩吧!”吴品梅伸手抓着楚泉灵的手,满心满眼都是心疼,不停的用斜眼上下扫着送她来的向子荐,恨不得拿把铁锹直接把他铲出去。
向子荐双手插兜,什么也不说,嘻嘻嘻嘻的笑着十分好脾气。
“我这就让人去买燕窝,好好的补一补,你记不记得我说的那句话呀?女人不补很快就玩完了,更何况你还又给那个臭男人怀了个孩子,养孩子生孩子是伤身体的呀!”吴品梅继续絮絮叨叨的埋怨,抓着她的手腕,掐着她的脸蛋,感觉哪哪都不顺心。
“燕窝啊!我带了,都是清芳斋最好的东西,稍微吃一点可以,但千万别大补,要不把孩子养大了,她不好生。”向子荐听着她们说燕窝,讨好似的小跑着从后边儿的车里把箱子拿出来,满脸堆笑的嘱咐。
“你个大男人知道什么啦?怕吃你帅府的燕窝啊?白殊然呢?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来,为什么不亲自送?叫你来算怎么回事的,又不是你的孩子。”吴品梅白了向子荐一眼。
楚泉灵知道吴品梅心里有好多怒火无处发,可是向子荐是无辜的呀,于是赶紧笑着打断吴品梅的絮叨。“姐姐,你忘了他是个医生,这些嘱咐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少帅做出这样的牺牲,保的是你们的平安,什么叫不要脸的事?说我可以,少帅不行!”
向子荐瞬间就变了脸,面色冷峻下来。
“你跟我姐姐争什么?她懂得什么家国平安?白殊然娶唐蓉就为了保白百花阁的平安吗?说还不能说了?”楚泉灵转头去看向子荐,她对他护着白殊然的态度十分不满。
向子荐站在原地张大了嘴,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两位,他们可是共患难的三个人呀!没想到,事到如今,真是一点默契,一点理解都没有!
“我就说昨天晚上白殊然为啥死也要让我来,感情他已经猜到来了不讨好,故意让我来碰这个钉子的!”向少爷气急,叉着腰就差骂街了。
“对呀,利用人可不是他惯有的伎俩。”
楚泉灵拉着吴品梅就进屋子,他们要停要走随便。
刚进了屋子,吴品梅就急急地拉着她坐下,压低声音问道:“你见过那个唐蓉了吗?为人如何?你跟我说句实在话,到底准不准备与她共事一夫?”
楚泉灵摇了摇头。“这个渝州大帅的小姐我还真没见过,倒是前几天领略了她身边老妈子的威风,看着估计也不像是好相处的人。我当然不可能跟她一起跟着白殊然,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我就回上元去了,眼不见为净。”
“你说的好听,这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骨肉呀?你真舍得放下?到时候孩子生下来白白胖胖的,你舍不得,那还不是得跟她过日子?这女人多了难免磕磕碰碰的,我想着都为你难受。”
吴品梅说着说着就抹起眼泪来。“要说起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呀!好不容易跟少帅过几天平静的日子,平白又出了这样的事。不过我可打听了,这个唐蓉早就看上少帅了,左磨右磨的想嫁,她爹耐不住就想方设法的帮她出阴招,这不是赶巧少帅需要兵力,他们也好见缝插针。”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也不知道未来会是怎么样的……”楚泉灵长叹一口气,已经平复的心绪顿时就变得不安宁起来。
是啊,她总是说把孩子生下来就走,可是她真的舍得下这个孩子吗?
吴品梅虽然没读过几年书,但是照顾人却是很在行的,天天吩咐厨房给楚泉灵变着花的吃,甚至还叫她的姑娘们去排队买烤鸭,从早到晚点心不断,没过几天,楚二小姐就无奈的发现,自己已经穿不下任何衣服了。
“多吃一点孩子才能长得好,你想生个傻子吗?”
吴品梅抱着承贤整天不撒手,除了喂奶,绝对不还给奶妈,甚至还亲自下厨给他做了一些小饼干吃。
楚泉灵佩服的五体投地。
转眼就到了沁州的大日子,少帅成婚,天没亮街上就开始敲锣打鼓,楚泉灵就算是想忘记这个日子,睡个好觉也不成。
于是她就干脆起身换了件衣服,裹上大衣站到门口去看。
真是比过年还热闹,现在才早上五点多,舞狮队就开始在街上翻腾了,等到天亮了,一定会更热闹吧。
楚泉灵转身把大门的灯打开,双手缩到袖子里,坐在门牙上看,今天的天气很好,大清早就不怎么冷的。
“你这么早出来看什么?回去睡觉吧,也没什么好看的。”向子荐带了队人巡街走过来,隔得老远就开始喊。
楚泉灵没想到他这么早就会出来,于是欣喜的招招手,满脸都是笑意。
“哥,你来,跟我一起看吧。”
向子荐本来大步流星的往这边走,在听到她说的话以后,却突然止住了脚步,远处的灯光投射在他的脸上,面色真的是非常难看。
楚泉灵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叫过他哥了。
“大清早跑来巡这条街,你不就是故意来抢瞧我的吗?现如今我就坐在大门口,陪我一起看看舞狮吧!”楚泉灵又向他这样的招手。
向子荐这才迈开步子走过来,坐下的同时,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就凭你刚才叫的我那声哥,回去定替你打他一拳。”
“咱俩好像很久都没有单独在一起说过话了吧,每次都是在这种最难的时候,我们就不能在最痛快的时候相遇聊天嘛?”楚泉灵伸手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笑的十分无奈。
向子荐摊开了手示意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好像闲着的时候,大家就没有话可以谈,非得要等到这种意难平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