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泉灵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发呆,看着窗户外面的树都绿了,心里头感叹着,日子过得可真快,转眼又是一年的春天。
据他们说唐蓉的身体恢复的不错,今天就能来伺候,楚泉灵这才一大早地等在这里,茶壶里新沏了一壶茶。
等了有半个多小时,唐蓉才跟着刘妈姗姗来迟,脸色依旧是发白的,不是很好,之前的那股嚣张和傲气都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凄苦和悲伤。
楚泉灵上下看了她一眼,拿起茶壶来,在面前的小瓷杯里倒了一盏茶。
“瞧你脸色发白,且外边的天气也不是很好,你一路走来辛苦了,我这也没有什么暖手炉能供你抱着,就拿这杯水取暖吧。”楚泉灵说罢,给刘妈使了个眼色。
刘妈最懂深宅大院里这种细碎的功夫,立刻心领神会的走过来,把茶杯拿起放到了唐蓉的手里,并且悄悄叮嘱她。“端好了不许撒。夫人是叫你暖手的,所以也不许放下。”
这盏茶的温度楚泉灵心里有数,是那种很烫手,但又不会烫伤的温度。
刘妈刚把瓷杯放到唐蓉手里的时候,她低呼了一声想收回手去,却被刘妈一把就拉了回来,紧紧的握在了手心。
于是唐蓉就这样被迫握着这盏茶,先是小声哼哼着,很快就开始哭了。
楚泉灵拖则腮帮子坐在那里看着她哭,满眼都是饶有兴致的样子。
这盏茶不会烫很久,小瓷杯虽然薄很烫手,但它凉的也快,所以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以后,唐蓉哭的就没有之前那么伤心了。
“我呢,其实还真没有弄死你的想法,只是特别想从你嘴里听到个事实,到底是谁在你背后作怪,让你害我的?”楚泉灵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就像是在问她吃饭没有一样。
唐蓉低头站在那里紧紧的咬着唇,眼底里都是无尽的恨意,但是她一句话都不说。
“你不愿意说可以,我慢慢问,咱们有的是时间,你一天不说那就问两天,你一年不说那就问两年,你十年不说,那我就问二十年,我有的是耐心。”楚泉灵轻轻一笑,挥挥手示意她们把她带下去,要用细碎的工夫折磨她,这事儿可真是急不来的。
于是几个人就把她带到外面去做事了,她有身孕好多事情都不能做,他们就让她站在那里,继续体会着手足无措的感觉。
下午一觉睡醒,楚泉灵又把唐蓉叫进来,继续让她端茶。
她拿茶杯的时候楚泉灵看见,上午被烫的地方,依旧是红的。
唐蓉拿着茶杯,又开始哭。
“我听你哭实在烦的很,你说要不要我给你灌点药,让你以后都不能再哭了呢?”楚泉灵轻轻的敲着桌面,面带微笑的把这句话说出来。
“我知道你恨我,先折磨我,然后弄死我,这就是你的目的!你有本事你就给我来个痛快的呀?”唐蓉终于说话了,她的语调里满是恨意。
“我为什么要给你一个痛快的?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楚泉灵伸手拿过那边的水果刀,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用锋利的刀尖轻轻的在她脸上慢慢的划着。“我就是要这样慢慢的跟你玩儿,玩的我厌烦了为止,到时候我是杀了你,还是把你怎么样都由我处置。你也知道,你说了那些话,你爸现在恨你入骨,他不会再管你的。”
“你问我的那个事情我不能说,说了的话,我只怕会更快没命的!”
唐蓉咬牙切齿的喊起来,她的眼底里都是猩红。
楚泉灵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慢慢地在她周身打转。“你当这里是哪?他们想杀你就杀?你先问问他们进得来吗?她们还想杀我呢,我不照样活得好好的,还能在这跟你玩游戏,说你蠢,你还真就笨了吗?”
“反正我不会说的。”唐蓉把头撇向一边,她的面色恢复了不少。
看来茶已经凉了。
楚泉灵转身拿起茶壶,对着她手里的杯子,又满上了一杯。
这次她没坐在那跟唐蓉说话也没等着,倒完了茶就转身往后边奶妈的房间里去,临走时看了刘妈一眼。
刘妈马上心领神会,给了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就这样,唐蓉每天都会来端茶,先是两次,然后就变成三次,再然后就是四次。
每次她都被烫的哭,但是手指虽然红了,却留不下任何的伤疤。
楚泉灵每天都会问她同样的话,她回不回答都随她,从未再继续追问。
只是慢慢的,唐蓉除了端茶以外,又多了好多的活。
比如现在,坐在屋子中间,双手高高地举着香炉,用来熏屋子。
楚泉灵半躺在那里,拿了本书看,她现在很少跟唐蓉说话,就真的把她当成屋子里的一部分,反正问来问去都是那么几句话,她要是想说肯定会说的。
白殊然从外边进来,看到屋子中间的人先是一愣,然后转眼看了看外面,从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赶快把她带出去。
楚泉灵躺在那看着他嘻嘻嘻的笑。
“我这一走半个月,你居然连个电话都没有,问都不问我一句,怎么你就如此放心我吗?”白殊然站在那,不脱大衣也不坐下,叉着腰满脸的不高兴。
楚泉灵听着,挑了挑眉毛。
“人家别人家的夫人又是送点心,又是送衣服的,还有亲自跑到军营里去相会的,我左等右等,我好像没有夫人一样。这几天天气降温了,你不知道吗?为什么不给本少帅送一件衣服?可见你心里是没有我的!”白殊然继续站在那,述说着自己的不高兴。
“这是哪家的夫人这么多事,男人们去军营有吃有喝的,送什么衣服,送什么点心?军营都是有军令的,去相会算怎么回事?”楚泉灵听出来了,这位是嫌她关心的不够,正在闹脾气呢,所以笑着从躺椅上坐起来,皱着眉头跟他打趣。
“那你就不向副官问一问,我为何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吗?”白殊然叉着腰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