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这间漆黑阴森的刑讯室这样真实,她几乎就要认为噩梦并没有醒。
  她没有想到,再次见到白殊然,居然会是这样的境况。
  “得到这个消息,我还坚决不相信,没成想真的是你。”
  白殊然稳稳的沉在皮质座椅上,他的面色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发青,眉头拧成了死结,眸子里都是冷淡的神色。
  “若是之前知道你会汉奸,我倒甘愿你死了。”
  冷泉灵浑身都叫嚣着疼痛,殷红的血从她的身上慢慢的渗了下来,掉在地上,与黑色的地融为一体。
  这座监牢是这样的寒冷,远远要比白殊然的目光更冷,她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想死却又不能。
  “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是我必须向你解释,我不是汉奸,我真的没有背叛。我是被瀛本人挟持到工厂里的,好不容易才出来……”
  “够了!”
  白殊然一声怒吼打断了冷泉灵的回话,他双目猩红,眸子里的神色越来越冷,暴虐渐起。
  他黑色的军靴敲击在地面上,发出了钝重的声响,一步一步的向着冷泉灵走来。
  “你以为此次我抓到的只有你一个人吗?另外一个人已经全部都招了,你是几个月前才到的工厂没错,可是你想都没想就嫁给了瀛本人,你已经是他们的人了。还在这里狡辩吗?”
  “我全部都是为了你!”
  冷泉灵听到这样的误会,拼命的仰起头大吼出声,她撕裂的声音在脑中回响。
  “罢了!人证物证俱在,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不过你原本就是一个诡计多端,无情无义的女人!”
  白殊然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第一次这样失态的怒吼,随手就扬起了手中的马鞭。
  她去了瀛本人的工厂是事实,答应了加藤的求爱也是事实,与加藤在别人面前亲亲我我更是事实!
  如此一来,她真是百口莫辩。
  她能看到白殊然眼底里无尽的失望,无法隐忍的怒气。虽然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不得不叫他失望了。
  轻轻的闭上眼睛,那就让他打死自己吧。
  之前的那个人已经全部招供,冷泉灵的存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也就是说,她即将面临的,只有死路一条。
  与其跪在刑场上屈辱地去死,倒不如就让他白殊然亲手打死她,她是他的女人,无论是生是死,都是!
  白殊然的马鞭是经过特殊材质制作的,相当具有韧性,他并没有打算给冷泉灵留下活口,一下一下全部用尽了全身力气。
  如此疼痛,冷泉灵居然一声都没有吭,她低着头死死的咬着下唇,忍受着白殊然对她的暴虐。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砸在了他的马鞭上,落在地下和她的鲜血混为了一体。
  如果此时冷泉灵抬头,一定会看得到白殊然发了狠的脸色下,那浓重的悲伤。
  他眼睛泛红,双目早已湿润。
  为什么会是她?如此这般,倒不如真的死了!
  事到如今,他要怎么样才能救她?这样大的事情怎么才能堵住悠悠之口?
  在进来之前,他坐在车上就想了千万种办法,到最后依旧没有一个可以用的上。
  为了让她不再继续受苦,只有自己亲手杀了她!
  冷泉灵早已虚弱到极点,十几鞭下去就不省人事,白殊然看着她偏过头去没有了气息,手中的马鞭顿时就掉在了地上。
  他的副官从旁边走过来,伸手探了探,然后转过头来说:“少帅,还有鼻息,是否由属下……”
  白殊然知道副官意思是什么,他下不了这个手,所以他准备来代替他。
  静静地望着面前的女人,白殊然眉头狠狠的皱着,两个手全部攥起了拳头。
  突然,他看到她的下身涌出了很多血,不像是伤口所致,这些血越来越多,蔓延在了地上。
  就在白殊然克制不住自己,准备上前的时候,被副官一把拉住。
  “少帅,事到如今,让她自生自灭吧!这样一个通敌叛国的女人,你实在是留不得。”
  反手甩开副官的手,白殊然上前一步开始解捆绑着冷泉灵的铁锁,他发了疯的揪扯着,犀利的目光妄想着那边的副官。
  副官长长的叹了口气,上前来一起帮他解开铁链。
  冷泉灵知道白殊然下死手就是要打死她,所以根本就没给自己留任何的希望。
  人之将死,所有的仇恨不甘都化为了乌有,就连身上的疼痛也不是那么明显,她可以忍受。
  只是没想到,白殊然依旧留了她一条命。
  睁眼就看到白殊然的面容,他站在床边,面色上的憎恨依旧没有褪去,他似乎已经看了很久。
  “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的孩子吗?现在孩子没了,没想到你不仅跟了瀛本人,居然还要给他生孩子。如果不是我们围追堵截,以后可就是瀛本人的太太了。”
  白殊然话语中带刺,满面嘲讽的瞥了眼冷泉灵。
  冷泉灵虽然跟加藤假装相爱,但其实他们什么都没有,不可能怀上孩子。
  加藤与她,不过就是正常的谈情说爱,手都没有牵过更何况是有孩子?
  那个底线的事情他们一直都没有做过,如果真是有了孩子。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个孩子是白殊然的。
  孩子不会平白无故跳出来,所以她敢肯定。
  这个孩子来得悄无声息,她都没有来得及保护他,就让他这样没了。
  没想到,白殊然会亲手打死了自己的孩子。
  冷泉灵想到这,突然笑了起来,她放声大笑,一直笑出了眼泪。
  这算是报应吧,报应他们二人各自做下的事。
  大人们造的孽,居然要一个孩子来承担。
  “你既然知道我有了孩子,说明医生来过了。那个孩子有将近三个月了吧,你要说是瀛本人的,我也没办法。”
  冷泉灵知道自己辩解也没有用。
  “医生说了,掉下来的孩子很小,大概也就一个多两个月,你为了栽赃是我的,居然敢说三个月,你这种女人,还有什么不要脸的事情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