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之前白殊然对冷泉灵有很多的怜悯和不舍,那么这个孩子就完全断绝了他所有的想法。
  这个女人不仅嫁给了瀛本人,还怀上了瀛本人的孩子。
  为了苟且偷生,她居然还说这是他的孩子。
  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孩子小,应该是她心绪不宁吃喝不好才会这样的吧,有谁比她更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是多大。
  她身体是有异样好几个月,但因为事情太多,所以根本没在意。
  “事到如今,你根本不信我。所以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冷泉灵不想再解释,她现在身心俱疲。
  白殊然冷冷的望了她一眼,转身准备离去,他与她之间,这应该就是最终结局。
  “白殊然!”
  冷泉灵突然扬声喊了他的名字。
  白殊然转头时,看到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因为刚刚遭遇了流产,所以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艰辛。
  面色越来越白,嘴唇一丝血色都没有了,她能感觉到身体依旧在流血,头还有些晕。
  慢慢的走下床来,向前两步,伸手抓住了白殊然的袖口。
  冷泉灵从来没与他这样亲近过,抓着袖口这样亲昵的动作更是从来都没有。
  所以,今日她突然这样做,白殊然心中又是震颤,又是愤怒。
  就是震颤的是她突然的动作,愤怒的是她这样做一定是有目的的,为了求生。
  正当他准备反手甩开的时候,突然,面前的女人双膝一折,重重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泪水早已打湿了面庞,冷泉灵望着面前的白殊然,抓着他袖口的手剧烈的抖动起来。
  她有诸多的不舍,诸多的遗憾。
  虽然她心里并不想承认,她已经深深的爱上了白殊然,面前的这个男人,让她有了依靠的感觉。
  让她为了他能奋不顾身。
  她以这样的身份活下来,一定会成为他最大的威胁,与其这样,倒不如死了。
  “殊然,我求求你……看在我伺候过你的份上,让我痛痛快快的死吧。”
  冷泉灵不想再被刑讯逼供,不想坐牢,更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白殊然本来已经狠下的心,在听到她这样的话后,心突然就深深的刺痛了一下。
  他猛的伸手抓住了自己胸前的那块肉,死死地攥紧,身体也不如刚才那样硬朗,微微的向前弯曲。
  白殊然没有说什么,他抬起头来,直直的望着窗外那一片萧瑟的景象,长叹了一口气后,转身出门。
  “少帅……”
  头在门外的人着急的涌上来,他们得到了指令,要把冷泉灵从医务室重新抓回到牢里去。
  “犯人冷泉灵,明日正午立即执行枪决,把这个汉奸的尸体挂在城门上,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通奸叛国的下场!”
  第二日的枪决,让整个沁州都沸腾起来,所有人都跑来看看这个背信弃义的汉奸。
  若不是他们的少帅及时发现,恐怕沁州早已经沦为了瀛本人的手里。
  白殊然坐在主席台上,眼神一直望着底下跪着的那个人。
  她的头被麻袋罩着,被绑着跪伏在地下一动不动,瘦弱的身体在寒风中颤抖着。
  周围民众的喊声不绝于耳,大多都是辱骂这个汉奸的,甚至有人拿了鸡蛋蔬菜前来闹场,拼命的往刑场上砸。
  “不必管他们,这样的人活该被砸。”
  白殊然转头看着来请示指令的副官,冷冷的说道。
  临近正午,执行枪决的狙击手依旧没有出现,正在所有人都在四处寻找的时候,突然,主席台上的主席少帅站了起来。
  他从副官的手里接过一柄黑色的长枪,以一个标准的姿势开始瞄准。
  白殊然的动作震惊了场下所有人,他们没想到,少帅居然会亲自动手!
  白殊然一共打了五枪。
  第一枪在腿上,犯人惊声尖叫。
  第二枪打在腹上,犯人从旁倒在了刑场上,身体开始抽搐。
  第三枪打在了她的肩膀,血花四溅。
  第四枪瞄准她的心脏,在她痛苦地哀嚎了许久之后,才扣下了扳机。
  第五枪,直直打向了她的头部,绝无生还的可能。
  场下的人看着这样的情景,愤怒的心都被一股巨大的寒气压制下来。
  胆小的人已经闭了眼不敢看,强忍着看的,也是浑身发冷,害怕的发抖。
  早听说沁州地界的少帅杀伐决断冷酷无情,而今亲眼见到了,给他们所带来的震撼,是久久不能忘怀的。
  “这便是当汉奸的下场。”
  白殊然把枪丢给旁边的人,扬声向着下面的人说道:“生是沁州的人,死是沁州的鬼。谁若是再敢做汉奸,便如同今日的下场。男女不分,通通不得好死!”
  站在台上的白殊然面色决绝,威严的扫过下面的人,说完这话后,就转身离开了。
  旁边的小兵们正在处理尸体,打扫血迹。围观的群众们依旧是一片寂静,几乎没有人散场。
  在沁州发生了这样大事情后的第二天,向子荐决定去上元市,白殊然相送。
  “我的钱已然给你了,事情务必给我办好。”
  白殊然前来可不是与他共叙什么兄弟情的,上元又不远,来去方便。
  “与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这事情你还亲自来叮嘱,不信任我,就不要让我帮你办事!”
  向子荐才不害怕面前的这位少帅,他们一起玩尿泥的场景,现在都还历历在目呢。
  向子荐在上元市有一家私人诊所,他每隔两三个月便会坐诊一次,平常便是普通的西医打针输液一类的。
  他这个诊所还是白殊然出钱开的,说是诊所门面后带着一栋大的别墅院子,以后到来上元市也算是一处居所。
  下了火车后,向子荐就坐上了前来接他的车,直接回到了诊所。
  从前门进去,穿过大二宽阔的花园,直直向着别墅的二楼走去。
  “还没有醒吗?”
  白殊然望着床上躺着的人,转身问旁边的医生。
  “没有,前日来了到现在,一直没有醒,咱们的人都是时时刻刻盯着的。”医生有些不安,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睡这么久。
  听到这样消息的向子荐心中也打起了鼓,这药是他亲自下的,药效不过是一天的时间,最多也就是24小时,而且已经两天多了,她怎么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