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节车厢都可以坐。先让老弱妇孺坐下,然后你们互相挤挤,车厢的前后门都要有人把守,除了列车员,谁都不能进来,如果有人要硬闯,就给我打死,扔到车下去。”周淼拍拍他身上的土,伸手揽住楚泉灵的肩膀,指了指前边的包厢。
楚泉灵转头就要抱孩子,这么一路的飞驰和拥挤,也不知道承贤会不会害怕。
“让奶妈先看着,我跟你有话要说。”周淼把她的胳膊拦了下来,摇摇头,悄声说道。
楚泉灵点点头,转身跟着周淼一起进了包厢。
包厢的门被关上,很快就有士兵站在了门前把守。
“我跟你说实话,我来接你,其实是白殊然在半个月前就给我发了电报,让我随时准备,只要这边一有动静,我就来接你。包括这个火车,火车站的站长,都是白殊然的安排。要不然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
周淼看了一眼外面的人,叹了口气说道。
“那我们的计划你也知道了?”楚泉灵是有一些疑问,只不过是没有问出口而已。
“不仅知道,我还是整个计划中的一部分,白殊然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把我派去渝州,他后来虽然表面上把渝州军拉到了自己手里,其实我在渝州带的,有一半是他军中的精兵。他就是要让别人觉得他的兵没有那么的精锐,把所有的势力全部都分散开,目的就是要让他们轻敌,然后白殊然就可以聚集自己所有的精兵,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周淼说起白殊然的计划,眼睛里都是晶亮的。
楚泉灵听着咬住了下唇,看来白殊然还是没有告诉她全部,比如说她根本不知道周淼是他的后备部队,她一直以为周淼带的,只是一小部分的守城兵。
这些事情,白殊然居然连自己的枕边人都没有说。
“还有当初咱们训练的那些女特工,你回来以后是不是发现她们全部都不见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她们已经被派到沁州的各个军官家里,不是做了夫人就是做姨奶奶,也就是说,不论是租界理事会还是瀛本人还是特殊办事处,他们的家属里都有咱们的人,我们所能得到的消息都是一手消息。因为毕竟不是谁都会防着枕边人。”周淼从怀里把一封信拿出来,慢慢地在楚泉灵的面前展开,然后推到她的面前。
楚泉灵低头看,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份印着红色章的军令。
于是她伸手把这封军令拿过来,又发现,这封军令居然是给她的。
楚泉灵猛地抬起头,她看向周淼,有很多的话要问,有很多的话要说,但是在这一刻,她却哽咽了。
“你没有看错,这份军令是给你的。是白殊然亲自写的,亲自签字盖章给你的军令,这份军令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到了我的手上,他要求我在这个时候再给你,你离开沁州不是结束,而是任务的刚刚开始。”
周淼笔挺地坐在楚泉灵的对面,慢慢地说着:“回到上元以后,你的任务就是要跟我密切联合,想办法在上元购买大量的军用物资,用来装备渝州的精兵,渝州的兵是白殊然出奇制胜的最后王牌,咱们两个共同要做的,这要将这张王牌装备的十分精良。这件事情别人做不到,只有你能。”
“因为我是楚家的二小姐,我可以通过我父亲做到更多的人,更多的军火商。”
楚泉灵低头细细的读着军令上的每一个字,她看得懂白殊然的所有谋划,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也会下一份军令给自己。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计划会是这么大。
“对,其实还有一个理由。楚家是有矿产的,购买火药这一些东西,没有人会多怀疑。再来你楚家是有自卫兵的,购买枪支也没有人会觉得有异样。一支与一百支其实是一样的。还有就是药品,最重要的是消炎药,这种东西除了豪门贵胄,其他人很难拿到,而你,符合所有的条件。”
周淼从口袋里把钢笔拿出来,递给楚泉灵,这份军令是需要她确认签字的。
楚泉灵接过钢笔,她再一次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份军令,其实在心里是很激动的。
她当初不过是参加了一个训练营,一来是为了强身健体,二来就是为了以后能在危难的时候保护自己。没有想过自己能够参军也能拿到军令,面前虽然只是一张薄薄的纸,但是拿在手里却有千斤重,这个东西可不是谁都能拿得到的,这是一份信任,一份责任,也是白殊然沉甸甸的嘱托。
楚泉灵用手指轻轻的摸着白殊然的签字,她看着这熟悉的三个字,觉得又亲切又眷恋。
她一直想与他并肩作战,但是每次都会被他拒绝,为此,她总是觉得不大高兴。
没有想到,他一直是想要她与他并肩作战的,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她一笔一划的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与白殊然的名字出现在同一张军令上。
“信封里有你的军章和军衔,白殊然说这些东西早该给你的,训练营以后就该给你,但是他一直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颁发军章军衔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他老是怕他在你面前笑出声来,所以就一直没给你,跟我商量了半天又半天,最后还是决定由我来给你颁发。”
周淼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他指着楚泉灵笑的哈哈哈。“你说他堂堂一个督军,那么聪明那么有筹谋还那么帅气英俊,怎么就折在你的手里了呢?他在外人面前做的最多的就是面不改色,冷冰冰的面对所有人。但是在你面前,过就是颁发个军衔而已,他居然害怕笑出声来。你知道我听见他这么说的时候,心里有多震惊吗?但是我还不能表达出我很震惊的样子,毕竟他在我这里还是少帅长官,我不能对长官无礼,你知道嘛可憋死我了。当初他跟我商量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就几次三番差点笑出声来,忍得非常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