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你的狗眼,敢动少帅夫人!”
站在前面的人说了话,冷泉灵才发现跟来的居然是白殊然的副官李俊。
大概是跟着他家少帅久了,说话也透着那么几分凌厉。
“少帅?夫人?”
女人听到这个称呼以后,顿时就愣在原地,她反复的重复着这几个字,似乎在消解,片刻后,突然摇了摇头。
“不可能,这个下贱坯子怎么可能搭上少帅?你们都是她的恩客吧!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小心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李俊懒得跟这个女人吵架,向后挥挥手,几个人顿时奔过去,就把她给控制了塞在后边的车上。
冷泉灵知道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于是转眼又看了看自家的房子,上面的封条格外刺眼。
上前一步,伸手就撕下了封条,猛的推开大铁门。
她突然想进去看看。
“这封条不能撕,这间房子也暂时不能进,夫人……”李俊看着她利落的动作,顿时傻了眼,慌忙在后边解释。
“今天的封条我就撕了,房子我也会进,这点事情你家少帅还办得了。”
冷泉灵冷冷地看了李俊一眼,大步流星的向着自己熟悉的家里走。
“这做了的少帅夫人就是与之前不同,口气也变得这么大。”
白殊然从车上下来,刚好听到她说的话,笑着拍了拍手。“来,夫君陪你一起违规如何?”
看来之前白殊然下手真是毫不留情,冷家的东西都还在,人却都不见了。
茶案上还有一盘干瘪发霉的水果,红色的苹果发了黑,被咬了一口后丢在椅子下面。
“我手下的人干活是很利落的,把人往出一扔直接贴封条,在这地界,现在除了你,没人敢撕。”
白殊然的目光一直看着那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冷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
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冷泉灵母女的痕迹,李可淑俗气,最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
故而这整个房间,花费不少,摆饰上却永远上不了档次。
冷泉灵伸手拿下工艺柜上的花瓶,左右端详着。
“单看成色便知这是个赝品,破陶碗一只,不值钱,也根本不值得把玩。”
白殊然不停的在旁边说着风凉话。
冷泉灵懒得搭理他,径自楼上的阁楼走,那是她离开这里之前的居所。
阁楼早已是一片灰尘,她的东西跟许多杂物都堆在一起,奇迹般的并没有被丢掉。
冷泉灵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疯也似的在一群废物里面找来找去,终于在一本已经破旧了的书页当中,找到了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一张照片。
轻轻地摩挲着上面母亲的脸,虽然照片已经模糊了,但是仍然能看得出是个温婉贤淑的美人。
“你母亲长得真像你。”
白殊然向来不是多话的人,今日却处处挑起话题,很显然,他在因为刚才的事而百般示好。
冷泉灵只是低头看着母亲的照片,太多太多的回忆涌上心头,眼圈渐渐的发红。
其实她早就想到母亲可能已经不在了,因为她知道,但凡母亲有一息尚存的气息,也会回来找她的。
这么多年过去杳无音讯,不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手脚,大概就是魂归离恨天了。
想到这,冷泉灵抓着照片的手蓦然收紧,她好恨!
“你想要这个宅子吗?虽然地段不好,房型不好,内饰也特别俗气,但用来随便住住还是可以。”
白殊然撩起自己的披风看了看,上面布满了灰尘,微微的皱了眉。
“如果不要的话,这个房子要怎么处理呢?”
冷泉灵终于开口了,她转头看向了白殊然,她在等一个答案。
“现在是战时,大家都纷纷甩手卖房子,买房子的几乎没有。所以也只能是空着,小瀛本来了若是喜欢就搜罗一遍,其他的……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白殊然耸耸肩,他说的是事实,现在这套房子真没什么用处。
“那我能一把火烧了它吗?”
冷泉灵紧接着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她从小就有这个愿望。
因为这里实在有她太多不美好的回忆。
“如果夫人你想要这么做的话可以,这件事本少帅还是办得到的,只是……”
白殊然顿了顿,亲亲一笑,说道:“只是容我先打个电话,多叫些人手来灭火,省得此事闹大谁也不好看。”
冷泉灵其实也就是说说,她现在根本不在意这些,转眼望去,一切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
“冷玉江还活着吗?”
沉默了许久,冷泉灵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并非是她不在意,而是她根本不能在意。
那种想起来痛苦却又咽不下去的忧愁,恐怕只有她自己懂。
“关在我那里,手下的人过了几番后,被折磨的有点惨,但还不至于要了性命。至于那个丧子的李可淑,早就得了失心疯,被送到城南的医院里去了。”
白殊然就知道冷泉灵会问,所以早早的就打听好了消息,等着回答她。
“我能见见吗?”
冷泉灵又是思索了良久,转身抓住了白殊然的披风,她的拳头紧握着,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要这么说。
“当然能,还有你少帅夫人所不能做的事吗?”
白殊然扯起嘴角来笑,还是忘不了将才冷泉灵的那一副做派。
冷泉灵翻起白眼来看他,狠狠的皱了眉头。
这家伙真是好生讨厌,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么猖狂无礼全然看不见,却只单单瞧着她。
拿着一个把柄,没完没了的说。
“是啊,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成了你的夫人,自然与你的做派相同了?”
白殊然笑得更是灿然,走到窗边向下望了一眼,带来的人全部都撤去了,唯独留下一部车。
他好像和她,还没有单独出行过。
“那……少帅夫人,我今日路过珠宝店的时候,发现他们正在仓皇而逃,里面的东西好,此时如果我们去,价钱一定不会高……”
白殊然低头望着冷泉灵身上那两件可怜的不值钱的首饰,早就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