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佩之前特意嘱咐了,如果不喝她的茶,直接将杯子摔碎,就算她过了门,也会被下人们瞧不起。
孟玉君更有本事,不知从哪里找来了白殊然的远房表叔,说是要与她一同坐在上位,算作高堂。
“哎呀!真是万万没想到,我这个弟弟居然做了大帅,我这山高皇帝远的还不知道,他去世了也没能见上一面,真是叫人伤心。”
远方表叔名白棋和,一身的破衣烂衫,带着两个老婆五个半大的孩子,看起来日子过得实在是不怎么样。
“白家人病的病,死的死,虽是有这么大的家业,人丁可真是不兴旺,本来想着殊然这一脉,没想到他去得这样仓促。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和该拧成一股绳好好过日子,如今你来了家里也算是有个男人,否则这孤儿寡母的,谁都瞧不起。”
孟玉君一直用手帕捂着鼻子,估计也是被面前的这个人身上的味给呛着了。
“那弟妹,后边那栋小白洋楼果真是要给我们住吗?要是真的,我们可就不走了,就在这一起过日子!”
白棋和一听,脸上顿时就堆起了笑,差一点就给面前的孟玉君跪下谢恩了。
“你们当然要留下来,一家人就该在一起才对。”
孟玉君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抬眼看了看那边的冷泉灵,笑得颇有深意。
“不过要说起来,你这当家主母是该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放到自己手里,像白家的田产房契,多多少少心里该有个数。这孩子们还是不能惯着,你瞧瞧你,想要办个喜事还得向媳妇张口,实在是失了家长的体面了。”
白棋和说着说着,就引到了那边坐着一言不发的冷泉灵身上,他上上下下的扫视了她几眼。
“我说大媳妇,咱们这豪门大户到底还是有规矩在的,因为你母亲她还健在,你就不能独吞财产,至于以后要怎么分,还得你婆婆说了算。知道你是小门小户的出身,所以之前的也就不论了,现在我同你说了,也得明事理一些。嫁进我白家就要守我们的规矩,否则你婆婆也能将你赶出家门!”
冷泉灵听着听着,琢磨出味儿来了……
这孟玉君为了抢夺家产,真是煞费苦心。生怕玉颜和孩子站不住脚,干脆搬来白家的人帮忙,管他远近,只要沾亲带故的就行,听起来名声是对的。
白棋和说完这话,转头与孟玉君相视一笑,于是他二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冷泉灵,等待她的回答。
“就算婆婆将我赶出家门,我也不知道要怎么交代婆婆和表叔,少帅去的匆匆,之前根本没有把田地房产交到我手里,你们不信大可以去我房里查,里里外外翻遍了看有没有?自从殊然出事,我就一直被困在府里出不去,想藏也没地方。若你们不信,现在就去查。”
冷泉灵一字一句的跟他们说道,然后便一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们两个去找,下人们毛手毛脚的难免找不仔细。”
白棋和的两个老婆一听,一改刚才死气沉沉的模样活跃起来。
孟玉君点点头,然后就微微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听着上面的动静。
白棋和的两个老婆都是虎背熊腰,把楼梯踩的咣咣响,听声音就不是用手开的门,而是一脚踹开,狼也是的扑进去了。
坐在楼下就能听到楼上两个人嘻嘻哈哈的窃笑,忙了足足一个时辰才下来。
她们两人都换上了白殊然的睡衣,戒指戴不上去就干脆用金链子穿起来,挂在脖子上,金手镯被掰的变了形,就像是镶嵌在了她的手臂里一般。
“哎哟,这少夫人的金器真多,送我们两件,你不介意吧。”
白棋和的大老婆叫桂花,二老婆叫梅花,长相类似,是亲姐妹。
桂花望着自己脖颈上的那一串戒指,高兴的溢于言表,嘴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儿,脸上油光水滑的。
梅花也拿了不少东西,只不过没有她姐姐的好,照样欢喜。
“你们两个不成器的货,到底找到了没有呀?这么大的家产不顾着,这点破金子有什么好的?”
白棋和一见两个老婆这样,从座位上蹿起来就一脚踹过去,嘴里骂骂咧咧的喊:
“这些金子都打了首饰不值钱,你们到底找到田契房契没有?或者是金条条,有吗?”
“没有没有,就一柜子的破衣服和这点金子,翻遍了啥也没找见。”
桂花躲开了丈夫的脚,开心的到一边去继续看她的金子,在衣服上磨来磨去,小心翼翼的拿牙咬着,生怕是假的。
“少帅果真没交代你?”
白棋和脸色塌了下来,毫不掩饰他的失望,快步走到冷泉灵面前。“你可别跟我耍花样,长辈问你话老老实实的答,胆敢隐瞒一星半点,我用家法打断你的腿!”
不知从哪里来的乡村野夫,身上的烂衣服还没换下来,就把自己当做了白家的掌门人。
冷泉灵撇过眼,在心里冷笑。
“这是哪里来的穷亲戚,也敢和少夫人这样叫嚣,老夫人还未开口,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站在一旁的黎佩实在是看不下眼去,上前一步呵斥。
“算什么狗东西?敢和爷爷我这么说话!”
白棋和二话不说,上手就要打,嘴里不干不净地骂。
冷泉灵当然不能坐以待毙,眼看着黎佩受委屈,站起身来,使劲浑身的力气将他推开,然后一把便把黎佩拉到了自己身后。
“反了你们了!”
白棋和扬起手来就要打,却突然被飞来的木凳子砸到一边,顿时就躺在地上起不来了,咧着嘴直哼哼。
“这是我们白家的家务事,你们向家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吧!”
孟玉君本来在看好戏,被这突然的小插曲给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怒气冲冲的站起来,狠狠的拍了桌子。
“我也不想插手,可奈何泉灵是从我家出嫁的,算是我的妹妹,你欺负别人可以,我妹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