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府太好,恐怕这一群人谁也不舍得动一粒土,所以就会得不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冷泉灵被软禁在帅府,因为这个大宅的门都出不去,孟玉君实在是怕她临阵脱逃。
因为有了这个正妻夫人的见证,玉颜的地位就会被大家认可,以后她的孩子继承家业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为了让这件事情闹大,孟玉君给租界的每一位官家都送了请柬,操办的规矩完全按正室夫人来。
冷泉灵一早就被安排在大厅,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呆着不许离开。
虽然请的人多,但真正来了的却没几个,孟玉君眼看着空落落的场地不好看,于是便招呼着自家的老妈子仆人上桌,到中午也算是热闹闹的。
玉颜穿的也是大红嫁衣,是冷泉灵结婚的时候,白殊然给订做的那件,她穿着并不合身,但还是硬套上了。
“你穿着正红色呀,就是好看,稍微壮实点才能架起衣服,不像有些人,松松垮垮的,一看就是没有福气的货色”
孟玉君坐在正位上,打扮得异常光鲜,脸上的笑意浓得快要溢出来。
“那也是妈给我选的好,我才能有这样的福气呀!”
玉颜扯了扯身上的大红嫁衣,不屑的看了那边的冷泉灵一眼,然后慢慢的走过去,从下人手里拿过了一杯茶。
虽然是双手拿杯,看似谦恭,但那腰可是一点儿都没弯下,梗着脖子,望着天,脸上是面无表情。
“少夫人,玉颜给你敬茶呢!”
一旁的孟玉君见冷泉灵有不接的意向,别有用心的开口提醒,脸上的笑容瞬间就耷拉了下来。
“哦是吗?姨奶奶站得太高,我一时就没看见。”
冷泉灵的眼睛一直看向门外,她好希望自己想念的那个人能在此时出现,以他的脾气,估计会砸了这喜宴,开枪打死这个玉颜。
可是她千盼万盼,望眼欲穿了还是没有见到他想念的那个人。
她依旧是要被逼迫着喝下这碗苦茶,让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走进她的生活,然后亲手摧毁掉她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念想,然后将生命消失殆尽。
“啪!”
想到这,冷泉灵扬手便打翻了面前的茶盏,站起身来,给了面前的人一个狠狠的大耳光!
“你不过一个姨奶奶,在过去就是做妾。在我面前也敢穿大红不尊敬,白家哪里来这样的规矩?”
“你居然打我!”
玉颜万万没想到冷泉灵敢在这个时候闹事,她本以为已经把她踩在了脚下,翻不了身。
“我怎么就不能打你?我可是少帅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来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好了好了,新姨奶奶进门是该给点教训,这程度也就够了,以后都是自家姐妹,千万别伤了和气。”、
孟玉君一看情势不对,周边的人都一脸惊诧,眼神都不一样了,慌忙起来打圆场。
今天必须得万无一失,一点儿差错都不能有。
这边赔着笑脸说完,那边马上使眼色给后面的老妈子,让她们赶紧把冷泉灵给带下去,她的利用价值到现在已经没了。
喜宴依旧在继续,玉颜抱着白殊然的照片笑靥如花的行礼敬酒,还来了好多大街上的老百姓,孟玉君嘱咐了前门的人,一律不准拦。
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直到了晚上才消停。
处理完了这些事,孟玉君理所当然的要追查所有财产的下落,她就是奔这个来的。
晚上,大厅里只剩下孟玉君的人,冷泉灵被绳子捆了起来,扔在大厅中间。
“说,白家的地契房产你都放哪去了?”
孟玉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指尖轻轻的点起一支烟来,呼云吐雾,她的脸都有些模糊了。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白殊然又没交给我。”
冷泉灵知道自己死咬住什么都不知道,孟玉君就绝对拿她没办法,更不敢轻易要了她的命,否则宅子在这,她也是变不了现钱的。
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候,这些大宅子真是没有任何用处。
孟玉君就知道冷泉灵不会轻易松口,早就准备好了好些东西,挥挥手,示意他们一样一样的来。
一个老妈子提了个木桶走过来,冲着地上的冷泉灵阴阴一笑,扬手便将一桶冰水尽数倒在了她的身上。
这冰水之间还夹着冰块,打在皮肉上生疼。
这个时候才刚刚快要开春,天气依旧是冷的要命,躺在大厅的地上被浇一桶冰水,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住的。
“说吧,我可冻了四五桶呢,这么浇下去你得得风寒,没有医生你得活活烧傻了去。”
孟玉君看着地上挣扎哆嗦的人,想起当年她的母亲,也是这样倒在血泊里,痛苦的抽搐。
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看到这么优美的景象。
“我真不知道,你就算弄死我,我也没办法和你多说。白殊然不告诉我,我自己根本打听不到,我在这个家的地位有多低,你是知道的。”
冷泉灵感觉到冰块全部扎入了骨头里,每一个关节都疼得像是撕裂一般。
孟玉君轻轻一笑,冲着那边挥挥手,两个老妈子提着两个木桶同时走过来,两大桶冰水就这么又浇了下去。
“你的地位低?那个时候风光无限连我年轻的时候都比不上你,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看?”
孟玉君冷笑一声,她回来之前,早就把这里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白殊然最后对她那可是极尽宠爱,能给她多少就给她多少。
听说为了给她打造金饰,把一家店都买下来了,难道还会藏着掖着那点房产?
三桶冰水下去,冷泉灵已经开始浑身哆嗦说不出话了,她就连想抬头看看孟玉君的那副嘴脸都做不到。
“哎呀妈,你还是对她太好了,这光用水泼,怎么也能熬得下去,大不了生一场病,保住那些房产和田地下半辈子可就衣食无忧了,若是我,今天就算把我扔到冰窟子里去,我也是不会说的。”
玉颜端着两杯茶从后堂走了出来,她一身绒毛的高叉旗袍,头发被金色的发夹束起,显得又高贵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