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大概只是惊异,冷泉灵看着,却有一种沁入骨髓的痛。
好伤心,一步一步看着那样一个阳光的向子荐,变成了今天这副样子。
他的眼底里再也没有快乐的光,一片黑暗让人看着看着,就陷入进去被传染上了无尽的难过。
她看得出他很痛,特别痛。
“我哥这样真是更精神了!”冷泉灵忍下了眼泪,冲着对面的向子荐笑。
突然,大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眼睛猩红,面色就如将要下雨一般的天空,暗沉无比。
“听说你攀了高枝要走,我来送你。”
陆昊天想要走过来,却被站在车旁边的柱子用身体挡住。
“你怎么还有脸来?当初我家小姐去求药,你却拿着向少爷的命逼她嫁给你,原本以为你是个君子,没想到也是哥不折不扣的小人!”
陆昊天看都没看柱子,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他的手慢慢的收紧,指关节都泛出了隐隐的白色。
“陆昊天!”
冷泉灵走过去,直直地对上了他的眸子,丝毫没有退让。“你今天要是伤了我的人,你我之间就恩断义绝!”
“你在那天就跟我恩断义绝了!”
陆昊天把柱子甩手丢开,上前一步死死地抓住了冷泉灵的肩膀,他浑身都在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究竟哪里比不上白殊然?向子荐不过只是你的朋友,你都舍命的要救他。为什么就不能睁开眼看看我呢?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要你!”
“那天我给你了,是你不要!”冷泉灵现在也不想提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了,这个男人简直伤透了她,卑鄙无耻让她想起来就恶心。
“我要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身体……”陆昊天依旧是疯狂的,他抓着冷泉灵的手丝毫没有松懈,而是越来越紧。
下一秒,他就倒向了一边,嘴角马上就浸出一股殷红的血来。
向子荐握着拳头,站在冷泉灵旁边,脸上的怒气涌出了阴狠,他打了陆昊天以后就转回头来,低沉的声音回荡在院子里。
“你为了救我,做了什么?”
“她为了救你跟他求药,然后被羞辱,差点就被这个畜生糟蹋了!”
吴品梅本来以为能平安地把冷泉灵送走,没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气的上前一步推开了向子荐,然后转眼去看向了陆昊天,咬牙切齿地说道:
“陆先生,您博学多才,大概知道什么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吧?前几次我顾念着大家同行忍了你,今天我妹妹有事出门,你要是再敢来搅和,别怪我对你使手段!”
“好了,大家都冷静,此时过去就过去了,眼见着向少爷也好了,往事都忘了吧,反正我这一去,该不见得人,是真的不会再见了。”
冷泉灵当然不能让吴品梅为了自己和陆昊天对着干,所以赶紧上前打缓和。
这个时候,李叔和李嫂是时候的走进来,他们狐疑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切,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冷泉灵的身上。
“二小姐,我们来接您,不必劳烦吴老板送您了。”
“好。”
冷泉灵心想这也好,否则还不知道这群人要闹到什么时候去,随手拉着向子荐往外边走,招呼柱子赶快跟上。
向子荐猛然听到这个事情,气的所有的血都涌到头顶,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打死,反正他现在什么都不怕。
可是冷泉灵发了狠的拽他,拽不动就踢他的伤口,使出了十八般武艺,叫他不得不走。
因为怕向子荐不好控制,冷泉灵特地叫他和李叔坐一个车,而她则是和柱子坐一个车。
车门外站着四个黑衣保镖,一路嘀嘀嘀地开路往火车站开。
“你为什么要故意说出这事?看看刚才闹成了什么样子?”
冷泉灵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有点堵,转头去骂柱子。“你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哎呦我的好姐姐,我是救你啊!向少爷什么都不知道,这个陆昊天跑进来对姐姐又是抱又是谈情说爱的,向少爷一定会误会的,少帅与向少爷是好朋友,日后你见了少帅,要怎么解释?女人的清白多重要!”
柱子脑袋灵活,在那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想这么多,冷泉灵听着实在是佩服,她那个时候只顾着跟陆昊天撕扯,完全忘了这一点!
“那我谢谢你!”
冷泉灵知错就改,马上陪了笑脸。“日后还得柱子小爷多多提点。”
这时,坐在前面的黎佩转回头来,终于说了这么一个早上以来的第一句话。
“向少爷多好的孩子,小脸那么俊,怎么下得了手呢?可惜啊实在是可惜,我原本有个表妹与他合适,现如今我怕是不能开口了,唉,可惜了,实在是可惜了!”
冷泉灵和柱子都已经接受了向子荐的改变,黎佩居然还沉浸在那里,无法走出来。
一路飞驰到了火车站,早就有人等在那接着,冷泉灵下车走着走着,突然惊呼了一声。
“咋了姐姐?”柱子慌忙问。
“我忘了跟吴姐姐告别了!”
为了保证绝对的安全和安静,他们包下了一整节的车厢,前后都有四个人把守。
刚上车没一会就开了,很快就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黎佩闲得无聊拿出东西来继续绣花,柱子到别的房间睡觉去了,就剩下冷泉灵,无所事事地看着外边的高草和枯树。
向子荐出去看了一圈后回来,不住地点头称赞:
“这楚家用人就是高,取长补短,每个人都有用处,这李叔一定是个军事奇才,只是窝在楚家真是浪费了,应该出战杀敌,肯定是威风凌凌的常胜将军。”
冷泉灵不懂他们说的这些,要是白殊然在的话,估计能跟他谈好久,然后出去交个朋友拜会拜会。
就在向子荐的话音刚落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一声巨响,车厢里顿时就骚乱起来。
向子荐刚转头就差点被来人刺中,气的抬脚一踢,冲出去与他厮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