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人面前嚼舌根子,丢不丢人?你若是还要胡说,我便让你一辈子做个哑巴!”
“老爷你别生气嘛,我只是看着泉灵受苦心疼,我也是做娘的啊。”
楚云顿时就没了刚才的那副底气,悄声回话。
“你连你自己的孩子都不疼,难不成还会疼别人的孩子?我怎会信你?”
楚维雄的声音不小,字里行间都有阴冷的气息。
“谁叫你我缘分浅薄,生了三胎三个不省心的。就老大还好点,结果你还废了他。”
楚云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我知道你喜欢泉灵,所以我经常来照顾她甚至讨好她,怎么到你这就全盘否认了?”
“你还有脸提你的好儿子,当初我废了他只是因为那一件事吗?胆敢弑父让自己上位,区区十几岁的孩子。我没要了他的命就不错了!”
楚维雄想起当年的事就浑身冒冷汗,那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为了家产居然可以给他爸爸茶里下毒药,要不是他的八哥鸟刚好喝了一口,他今天就不在了。
这个女人居然还好意思提起那个大逆不道的孽障,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要不是虎毒不食子,他早就死了一万次了。
“我还是去盯着他们烧东西。”
说到这楚云马上几无言以对,乖乖闭嘴找了个事情自己去办。
楚维熊走到屏风之后,一层层地撩开纱帘,探进身来。
“你这一番假死,只是睡了一觉。但你不知道,真是把爸吓坏了,他们说你没了的那一刻,我差一点就随你而去。泉灵,你是爸最后的孩子,你是我最后的指望,也是我最后的幸福啊!”
面前的男人居然红了眼眶,无论他有再大的家业,手中掌有多少权利,他依旧是个爱护儿女的父亲。
他也会痛彻心扉。
“我到底是什么病?怎么会突然就成了这副模样呢?”
冷泉灵说几句话都觉得累得要命,但她还是想问清楚。究竟是什么病,能让她病成这样子,居然还假死了一回。
“目前中医西医都看过了,不知道是什么病,你好好养着说不定自己就好了。”
楚维雄不想让冷泉灵太担心,于是含含糊糊地回答她。
本来以为休息几天就会好,但事与愿违,冷泉灵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起先还能下地走几步,没过几天就躺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了。
一圈又一圈的医生来看了都无能为力,只能是做点无用功。
冷泉灵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一天天地消瘦虚弱,想起自己还没找到白殊然,想起自己还没查清楚母亲的事情,想起自己那没有帮爸一起操持了家业……
她有太多太多的是事情还没做,怎么就要死了呢?
“少夫人,我求你快点好起来吧,少帅在这世上没有别的亲近的人了,你要是没了,我可怎么办?”
黎佩一直坐在床边照顾她,每天事无巨细地做着每一件事,但是依旧没有用,眼看着冷泉灵的生命像是蜡烛一般慢慢地燃烧殆尽。
她受不了了,拉着冷泉灵的手嚎啕大哭。
她不想叫她小姐,她分明就是她的少夫人,分明就是白少帅的妻子,帅府的女主人。
“黎佩,我的东西你都知道,保护好少帅的所有东西,我要是死了……”
“不会!”
黎佩哭着打断了冷泉灵的话,她拼命地摇头。“你是个好人,你会长命百岁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到底是什么病……”
冷泉灵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上元市,所有人都传着这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女人,越说越玄乎。
不仅是坊间爱谈论,就连说书的都眉飞色舞地写了本子,那几场场场爆满。
各种宴会上女人们的谈资也丰富了起来,一个个瞪着大眼睛,悄声说着这桩离奇事。
楚维雄更是愁坏了,到处去寻名医,只要能治好自己的女儿,金山银山也全数给他,大街小巷里都贴满了告示,谁要能治,一个电话派车来接。
就是这样的悬赏,上头的官方也帮了忙,但是仍旧无用,一连十天,连个电话都没有。
“我知道一个名医,老爷要不要试试看?”
冷泉灵病着,向子荐就跟着楚维雄,眼看他焦头烂额的,于是说出了自己的人脉。
“好,马上接过来!”
楚维雄现在是只要有点希望就会用,听到向子荐说,马上抬起头来,拿起电话就要指挥人去。
“但是您得亲自去,这个医生派头大。”向子荐伸手把电话摁下,有些为难地说出口。
“我亲自去?”
楚维雄有点迟疑了,他的手僵在原地,整个人都是愣怔的。
现在他不能走啊,内宅的事情在上元市内传的满天飞,各路仇家对手就等着他有了缝隙要钻,正是关键的时候,再说家里也不安定,冷泉灵病成这个模样,若是撑不住,他总不能连孩子最后一面都见不上吧。
“来去不过三天而已。”
向子荐看着楚维雄有些迟疑,于是说了时间。
这时,一旁站着的李叔也看出了楚维雄担心的事,开口说道:“老爷,我就不跟你去了,向子荐也跟我一起留下。您找四老爷跟您去,这边您放心,我俩会打理好的,左不过就是三天,二小姐没问题。”
楚维雄没有说话,一个人思虑了半天,突然叹了口气站起来,指挥着下人们去找四老爷。
这边的楚维雄一走,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所有人都开始蠢蠢欲动,包括在家里一直没能出口气的……祖母。
“这真是个丧门星,好好地来家里搅和,楚家这么多年的安生日子都没了,整天吊着一口气在那哼哼,多大的家业也得被她丧光!”
老祖母亲自到了冷泉灵的院子,下人们都不敢拦,任由她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冷泉灵的屋子,张口大骂。
“老太太,您就这样走进来了,难道不怕传染了您沾了晦气吗?”
黎佩对于这个不速之客十分厌恶,但还是有礼地走过去,指望着她听着这话能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