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就让李叔带着人去围了小洋楼,楚泉灵坐在房间中静静的等着,手里把玩着一串儿晶莹透亮的佛珠。
没过一会,李叔就把人带回来了,果然是楚云身边的人,面相熟悉的很。
“说吧,谁让你谋害二姨奶奶的?”
楚泉灵看了看周围的人,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么问一问也是例行公事。
“我只是路过,什么二姨奶奶我不认识!”
小厮虽然被抓了个正着,但是还有那么一丝侥幸心理,死咬着牙不肯说。
“不认识?你是我楚家的人跑到那儿干嘛去了?把我当傻子玩呢是吗?”
楚泉灵挑了挑眉毛,伸手招呼着那边的人过来。“给我往死里打,我就不信他不说实话。”
现在这个情势谁都看得清清楚楚,面前的这位二小姐才是真正的当家人,虽然他们都认得这个被摁在地下的小厮是楚云的人,也没人敢站出来多说一句话。
五六个人冲过去好一顿打,直打的他鼻子出血糊了一脸才停手,这小厮已经爹啊娘啊喊得震天响。
“你去那儿干什么?谁派你去的?”
楚泉灵走到他面前蹲下来,又问了一遍。
“我……”
小厮有些怕了,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我劝你考虑好再说话,大概你们都清楚,我马上就要嫁给北野君了,就是那个残暴至极的北野先生,你说我作为他的未婚妻,让他帮我处理个人,他会拒绝吗?”
楚泉灵虽然很不想提那个人的名字,但他的威慑力实在是不容小觑,必要的时候拿来吓唬吓唬人也是好的。
“是夫人叫我去的!夫人说不能让二姨奶奶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叫我拿了药去放在点心里。”
这小厮一听北野的名号就怕了,最近家里出的事情实在太多每个人听到他的名字都会打个冷颤。虽然这样做背弃了主子,但也总比被北野折磨死要好。
所以他马上就开口了,说完就砰砰砰的磕头。“二小姐,你放过我吧,我也是为了能在楚家呆下去,我真的是上有老母,下有稚童,你要不信可以去我家里瞧瞧,我是真的不能不赚钱也不能死,要是我没了,我家人可都活不成了。”
小厮说着说着就跪在那里哭了起来,血水混着泪水被揉的到处都是,看着也算是个可怜人。
楚泉灵现在是冷血了不少,但也看不得这样的场面,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微微的闭上了眼。
“把他拉出去清理清理,身上有伤就好好治一治。找个人去他家里瞧瞧,情况要是属实,就把他放到后院去干活,原来给他多少钱现在还给多少。要是他敢说谎骗人,打断一条腿给我扔出去。”
处理了这个小厮,楚泉灵回头去看那边一直站着没有说话的李叔,想要听听他的意见。
楚维雄现在在静养,这些事肯定是不能告诉他,目前能拿个主意的也只有李叔了。
“想要用这事把楚云弄出去,恐怕是难,最多也是我一会去传个话,让她知道此事败露了。”
楚泉灵这个局设的其实是万无一失的,坏就坏在楚维雄突然生病,他们再怎么拿主意也不能把夫人直接休了推出去,看来这一计谋算是失败了,辛苦了这么些天还要了百花阁的药,结果得不到一点成效。
真是叫人扼腕叹息!
楚泉灵挥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她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要说这事落了个虎头蛇尾的下场,算来算去还是北野的错,要不是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跑来谈什么迎娶,父亲就不会生病,也就不会让楚云钻了这么大一个空子!
“哎!对了,这小子得手了没有?二姨奶奶的孩子还在不在?”
想到这里,楚泉灵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她刚才忙着叹息自己的计谋失败,居然忘了问。
“当然是不在了,本来她的胎就不好,走着就会掉,更何况还被人下了药。”
黎佩正好端了碗面进来,顺便回答了楚泉灵的问题。
“实在是可惜,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楚泉灵生气呀,但是又不好发作,只能是叉着腰站在原地看星星。
“先吃面吧,刚才北野的人来过了,说下周三是个好日子,到时候婚车会来接你。”
“好。”
楚泉灵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伸手把面捞过来,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向天翻了五个白眼。
婚期只剩下六天,黎佩忙的早晚都不见人,楚泉灵也没闲着,上午抱着孩子去周家,下午去小洋楼里看小产的杨槿,晚上陪在楚维雄的身边,给他念《三国演义》。
楚维雄的身体好了不少,脸上的血色也慢慢恢复,只是他不怎么爱说话,默默的处理着手里所有事情。
其实他也不是不爱说话吧,大概是在生楚泉灵的气,毕竟他好些了以后才知道,北野的聘礼不仅进了门,连日子都定好了。
这丫头倒是什么都敢做。
楚泉灵当然看的出来他在生气,装傻充愣着跟他嘻嘻哈哈。嫁了北野就不能经常回来了,能承欢在父亲膝下的日子,其实也就这么四五天。
在她还以为有很多时间尽孝的时候,没想到会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第二天楚泉灵照常去巡店,想想可能是最后一次以楚家人的身份干预生意,她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二小姐,这是最近的账本。”
好在店铺里的人都还算恭敬,照例拿了账本出来给她交待事宜,这让楚泉灵心理安慰不少。
照例的巡店其实也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事情,楚泉灵大略的翻了翻账本就走出门来,幸好一切都还正常,她要嫁给瀛本人消息并没有牵扯到楚氏,最坏的结果终究还是没有出现。
出了店门没有上司机的车,楚泉灵一个人漫步在喧闹的街道上,品味这最后的自由。
她知道一旦嫁过去,就不会有单独出来的时候,她嫁给北野这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悲剧。
他不信任她,当然她也不会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