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泉灵伸手揪着这件裙子,转头冲黎佩摇了摇头。“就这规制的裙子,你让做了六七十年的老裁缝来,也是不好看的。对了,你又没生过孩子,怎么对这些事情这么清楚呀?”
说罢,楚泉灵就眯起眼睛来笑。
“我没生过孩子,还没见过生过孩子的女人吗?少帅就是我看着生下来长大的,当时大帅夫人的怀相不好,少帅是坐着莲花生,一夜都不下来,最后还是我和产婆把他给拉下来的。”
黎佩说起这茬来面色顿时就温和了许多,她有好多的回忆。“只可惜大帅夫人经了这么一遭以后身体总不好,早早的就去了。”
楚泉灵听着她回忆,心里也是十分感慨,正在摇头叹气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一个她忘了很久的初心。
她猛地转头,一把拉住了黎佩。“你伺候过大帅夫人是不是?那你一定认识我母亲了?”
黎佩万万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又提起这件事,微微愣了一下,发现无法辩驳,最后只能是点点头。
“那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当初孟玉君跟我说,是白殊然亲手打死的。我当时是相信了,过后想想,她的话我还是不能全信,我信你!你跟我说吧,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楚泉灵懊悔自己跟黎佩呆了这么久,居然忘了问这件事。
“你母亲……”
黎佩知道她不能回避,今天必须说不可了,于是很干脆的开了口:“你母亲很温柔贤惠,做事情也细心。大帅夫人一直很喜欢她,对她甚至比对我都要好。有好吃的好喝的,还有好衣服都会给她。她也跟我们讲过,她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黎佩说到这,抬起眼来看了看楚泉灵:“和你妈妈长得真的很像,但是你比她更胜一筹的美。做事也比她果断。大帅夫人当时答应过她,等到少帅成年的时候会把你接进来,给少帅做个姨奶奶,当时你妈妈很高兴的,还请我们吃了桃花酥。对于一个下人来说,这简直就是莫大的恩典,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
加紧帅府,再加上跟白殊然纠缠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完完整整的听到母亲的事情,心里又是激动,又是伤感,伸手抓住黎佩的手,迫不及待的想让她多说点。
黎佩说到这里却不再开口了,她眼睛里渐渐浮起了一丝难色。
“可惜什么你说呀?”
楚泉灵见她不开口了,更加着急地追问。
“只可惜,大帅夫人对她这么好,她却背叛了她。被大帅夫人亲自抓到,她和大帅躺在床上,两个人什么都没有穿。其实之前大帅夫人问过你母亲,如果她愿意,可以让她一起伺候大帅,你母亲拒绝了,过后又这样,大帅夫人自然不能接受。就觉得你母亲背叛了她,不让她在前头伺候了,送去了后院。”
黎佩说的每一句话都十分的小心翼翼。“后来大帅夫人的身体也不好,以后就没了,然后你母亲也就自杀了,大概是觉得对不起大帅夫人吧……”
“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楚泉灵听到这里顿时就尖叫起来,她猛地向后退了两步直接撞到了后面的桌子上,瞪大着眼睛,眼中赤红。“我母亲是一个非常温婉的女人,她怎么会做出来这种肮脏的事情呢?”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和少帅的意思都是不想你再问,不想你再查。你母亲的事情到最后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不必再提起,也不必再深究。因为你这样查下去的话,到后来的结果可能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大家瞒着你也是为你好。”
黎佩慌忙伸手扶住她的腰,让她站稳一点。
这样的话很多人都跟她说过,可是执念了这么久的事情,真的就不再问,不再想了吗?
就在楚泉灵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院子里突然热闹起来,下一秒她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一身暗黄色的军装印入了她的眼帘。
黎佩看到来人,先是眉头一皱,然后便闪身走到一边,直接顺着门出去了。
“回来了?”
楚泉灵看着面前的人,竟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下一秒,这个男人就扑向了她,二人紧紧相拥,没有说话也不需要任何的表情,就这么拥抱着,把天地都视为无物。
“没事了吗?”
两个人拥抱了好一会,楚泉灵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他们找到渡边了吗?有没有为难你?”
白殊然面色平静,面前的女人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一切都万无一失。”
“那就好,那就好。”
楚泉灵松了口气的时候,两行泪才哗哗的落下来,她紧紧的握着面前人的手不想放开。
“你做的一切都很及时,渡边失踪以后,他们马上就派来了新的军官田中。田中新官上任,本身就不想弄出这么多事情来,后来又跟着查了半天一无所获,你拿过去的东西毫无错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纯属的诬陷和栽赃,所以就把我们都放了。你父亲安然无恙,现在刚回到书房,我呢,官升一级,直接接手渡边的特殊情报组。”
白殊然慢慢的把情势都说给她听,他向四处看了看,确保了这里的安全。
楚泉灵也向四周看了看:“都回来了就好,只不过我还要跟你道歉。救我父亲的那点钱是你给我的帅府的财产。不过你放心,我父亲过后就会把这笔账再做回来的。白家的财产我一定会在你安全以后,全部都交到你的手上!”
“那些钱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亏欠你的,何止是能用钱来衡量。”
白殊然突然靠近她,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肩膀,看来是有重要的话要说。“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不管怎么样,你心里都得做好准备。”
“什么事?”
看着他凝重的样子,楚泉灵也跟着紧张起来。
“当时我临时接到任务装北野,其实就是为了寻找隐藏在上元的瀛本人的军火库。这个地方十分隐秘,只有高级军官才知道在哪里。那个地方不仅仅是存放,他们还在大量的生产。如果我们能把这个地方一锅端掉,瀛本人在前线的补给就会断掉,那么我们一定会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