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把她锁进后座,深吸了口气,到底没有碰她。
  他不喜欢趁人之危,这种时候更没有兴致。
  一路油门踩到底,等到家的时候,包子还抱着手臂在沙发上生气。
  见容景怀里抱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惊呼一声跳起来,“妈咪!”
  容景抱着江蓠进了主卧,包子想跟进来,被他“砰”地一声关在门外。包子气急,踢门大喊:“大坏蛋,你是不是欺负妈咪了?”
  “妈咪,妈咪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大坏蛋……”
  容景拉开门:“再吵把你嘴巴缝起来。”
  包子捂着嘴,“你把妈咪怎么了,我要进去看妈咪!”
  容景一只手抵着他的额头,他就站在门外动弹不了,“坏蛋,欺负小孩!”
  容景脸色不大好看,“你妈咪现在身体不舒服,别吵到她。去看着牛排,等她好了我叫你。”
  包子表示抗议,但抗议无效,容景直接从里面关上了门。包子从外面开不了,搬了个凳子过来,可容景却从里头将门反锁了。包子气急,刚想骂又想到他说妈咪不舒服。
  妈咪到底怎么了?
  包子不敢叫,又进不去,在外面转悠了几圈,自己灰溜溜去了厨房。
  厨房的火他早就关了,也不知道牛排能不能吃。
  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容景这个大坏蛋,应该不会欺负妈咪吧。
  包子思索着又回到房间外,伸长脑袋贴着门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好像有哭声,是妈咪的哭声!
  包子心头一紧,握紧了拳头,到底是谁欺负了妈咪!
  容景把江蓠放在床上,但她的情绪很不稳定,这会儿药效完全发作起来,她的意识已经完全模糊了。
  容景抱她去浴室,现在她神志不清,他并没有趁人之危的打算。
  可江蓠却不知道,她抱住他的腰,他把她仍在花洒下头,凉水从她头顶浇下来。她似乎清醒一些,但身体仍然烫得厉害。
  他用浴巾裹着她,可她手脚都不安分,转身就给扯下来。
  他要阻止她,被她反身推倒在洗手台上。
  这会儿她的力气大的吓人,趁他不注意的功夫便贴上来,咬住他的唇。
  动作生硬,没什么技巧。
  可男人的身体,竟该死的有了反应。
  他推开江蓠,反手扯下花洒,从自己头上淋下。又抓住她的手,把她摁在墙上,冷水从她头上脸上浇下来。
  她挣扎不脱,手脚并用,可他的力气却很大,带着几分怒意。
  对自己的自制力,容景有清醒的认识,可这种时候,也不能让江蓠闹下去。
  他一只手扯住她的胳膊,把她扔进浴缸里。她在里头挣扎,他压住她的腿,冷水从头上一直浇,她浑身都湿透了。
  可他没有停的意思,把她摁在浴缸里。
  浴缸里的水漫上来,他连人带头一起摁下去,江蓠呼吸不过来,呛了几口水。意识混沌中,她又想到了那个夜晚。
  六年前。
  后来她就怀孕了,是那个强*奸*犯的孩子。
  他知道继父私下找人查过,但他们不敢在她面前提起那个男人。后来阿南告诉过她,什么也没查到。
  关于那个男人,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样。
  江蓠不想把那个孩子生下来,可发现的时候,已经四个月了。四个月,她去做过检查,看到他在她肚子里的样子。
  蜷缩着,有呼吸,还有心跳。
  她忽然就犹豫了,那时她才十八岁,自己还是个孩子,可是肚子里已经可以孕育另一个生命。
  她的手抚过小腹的时候,似乎总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那段时间,她心情极度抑郁,不爱说话也不爱笑,继父十分担心。
  后来,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要把孩子生下来。
  所有人都不同意,可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孩子一天天在她肚子里长大,她的心情也在好转。无论如何,这是她的孩子,她不再去想那个男人是谁,只想好好把孩子养大。
  以后,她可以不结婚,可至少有个孩子。
  那个孩子……
  江蓠被水呛得昏天黑地,再睁开眼的时候,才察觉自己是在一间浴室里。她记得,有一个男人。
  是叶如欣,他们给她下的套。
  可她擦干脸上的水,看到的却是容景。
  她身上的温度在渐渐退下去,他看到她手上的那道口子,并不深。他俯身抱她,她眼里已经有了警惕,不自觉往后躲。
  他站起来,“你先洗个澡,我去给你拿衣服。”
  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对了,你房门密码是多少?”
  江蓠知道他没有恶意,她还有点意识,当时是她给他打的电话。
  迅速报了自己的房门密码,容景转身给她拉上了门。
  包子在门外听了半天,好长时间没有动静。正准备贴近一点再听一听,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他那小短腿儿本来就站不稳,险些栽倒,幸好容景站在门口,“砰”一声栽倒在他腿上。
  “你干什么?”他问。
  包子自知理亏,仰起头大声问:“你是不是欺负妈咪了?”
  容景看他一眼:“牛排煎好了吗?”
  包子双手叉腰:“我要见妈咪,不想跟你说话。”
  容景把他推出去,关上门:“你妈咪说她饿了,洗了澡出来吃东西。”说完头也不回走出了客厅。
  包子追上去,“你去哪里?”
  “给你妈咪拿衣服。”
  江蓠把浴室的门从里面反锁了,站在花洒底下,身子还有些不稳。冷水兜头浇下来,让她清醒一些。
  今晚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容景在外面敲门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把门开了条小缝,他把衣服从外面递进来。
  江蓠穿好衣服,又草草吹了头发,才走出去。
  容景还在房间里,坐在床边,姿势慵懒又随意,抬起头来看她。
  她以为他会问什么,但他只问了一句:“饿不饿?”
  江蓠忽然想到了母亲,只有在母亲面前,她才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饿了渴了自然有人管。
  她摇摇头,脸色十分苍白:“今晚……谢谢你。”
  他抬头看她,摊开手,手心里赫然是她的手机。
  江蓠接过来:“谢谢。”
  “录音我听过了。”她让他带上手机的时候,他就知道有问题,“有人要害你,这件事你提前就知道。”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疑问,却又分明很笃定。
  江蓠握紧了手机:“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有那个男人,看来她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他并不懂得珍惜。
  “看到了?”
  容景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男人的气场很强大,从头顶压下来,江蓠不自觉想拉开两人的距离,但他却握住她手腕。
  她的左手腕上,又一条口子,是在酒店里划的,因为中途被阻止,所以伤口并不深。
  “你想用这种方法抵抗药效。”他低头看她,眼眸深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惜用自己以身试险,江蓠,这些都是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