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在十分钟前打了三个电话她都没接到,还有一条未读短信。
  江蓠点开看了一眼,只见短信内容是,“小篱,家里有点事,我带着宁宁回去一趟,勿念。”
  看到最后两个字,江蓠下意识的扬了扬嘴角。
  勿念。
  像厚重的交代,像温柔的呢喃。
  是温柔,是爱。
  “知道了。”
  短信回过去以后,江蓠便关了手机,准备倒杯水喝,站起来走到厨房,刚拿起杯子,突然觉得手一软,杯子就掉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
  江蓠的眉头紧锁,怎么突然觉得浑身都使不上劲儿,好像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一样。
  这样的状态让江蓠放弃了给自己做饭的念头,再次拿起一个杯子倒了杯水,随意喝了两口以后便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准备睡一觉。
  与此同时,孙家。
  “你怎么不早说?”江骏成一脸惊恐的看着江歆瑶,语气中带着三分怒火。
  江歆瑶也觉得委屈,“他当时就在那儿站着,我怎么说?”
  “对啊,”叶如欣伸出手拍了拍江骏成的胳膊,一脸嗔怪,“这事儿又不怪瑶瑶,你跟孩子凶什么。”
  一直在一旁沉默着不说话的孙楚寒出了声,“就算是容家的少爷又能怎么样?难道我弟弟就能白死了?那岂不是太便宜江蓠了。”
  对于孙楚寒的说法,其他三人明显是不赞成的,但是毕竟这是在孙家,他们本身又忌惮孙家的势力,自然是不敢说什么的。
  只有江歆瑶能说上几句话,“楚寒,我知道你想替弟弟报仇,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容景现在明显的是在护着江蓠,如果硬碰硬的话,我们谁都斗不过容家。”
  “江蓠那个小贱人,”叶如欣一想到刚刚容景进来以后,那俩人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她就觉得恨得牙痒痒,语气都跟着尖锐起来,“容景要真是背景那么大的人,怎么会看上江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臭丫头。”
  “指不定是江蓠背后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叶如欣说着说着,脸上就挂上了一副不屑的表情。
  好像她说的话就是事实似的。
  但是显然,江歆瑶并不是这么想的。
  “妈,”江歆瑶觉得叶如欣就是跟江骏成在一起久了,也跟着变傻了,“你可别忘了,江蓠站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拿捏的丫头了。”
  叶如欣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的确是这么回事。
  便不再吭声了。
  江骏成也在一旁陷入了深思,早知道江蓠已经有了这么大的靠山,他也不会这么着急就动手了。
  显然,叶如欣也很快的想到了这里。
  “那江怡的事情…”
  孙楚寒听到这话,表现得倒是还挺淡定,“那事儿暂时还没有容家的插手。”
  这一点孙楚寒可以确定,毕竟如果这件事成了,他才是最大的受益者,肯定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的。
  不仅如此,孙楚寒的眉毛挑了挑,脸上换了一副表情,“据我调查,江蓠现在还不知道容景的身份。”
  容景展现给别人的资料一直都是一个工程师而已,江蓠肯定不会把容家跟容景想到一起的。
  毕竟姓容的人那么多,容景平常也不算是高调。
  “你说真的?”这句话让江骏成眼前一亮,只要容家不插手,仅凭江蓠一个人,一时半会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
  那样他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如果江蓠知道这些,一定会无比嘲讽的告诉他们“果然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但是江蓠不但不知道,还在梦中睡的极为不踏实。
  梦里的场景遥远而熟悉,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几年前,是她在马场的时候。
  十八岁的江蓠,脸上还带着青涩,在马场新鲜的看来看去,虽然说她的骑马术已经练的很好了,但是她还是第一次来这么大的马场。
  “阿南,我们回去吧。”眼看着太阳快要落山了,今天江蓠也玩儿的够尽兴了,随意的抹了一把汗便朝着一旁一直在等她的阿南走去。
  “好,”阿南站起来,把手中的纸巾递给江蓠,后者接过来,笑了笑,仔仔细细把脸上的汗擦了擦,开口道,“那你再等会,我去把衣服换回来。”
  阿南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虽然江蓠对着他笑的一脸开心,他肚子里千百种话最后还是汇聚成一句,“好。”
  江蓠转身进了更衣室,拿起自己的衣服,把身上的帽子腰带一一褪下。
  夕阳的余晖从窗外撒进来,落在江蓠的身体上,十八岁少女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远看近看都是一副美好的画面。
  “砰!”江蓠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声响,紧接着就是一团黑影,和一声更比一声高的尖叫声。
  “你放开我!放开我!啊!!!”
  突然画面一转,江蓠睁开眼的时候,身处一片迷雾中,前面有一个男人的身影。
  “你是谁?”
  江蓠的话音落下,前面的男人慢慢的转过身,是那一张脸,马场的那张脸,虽然很模糊,但是她确定就是那个男人。
  啊!
  江蓠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胸口剧烈起伏着。
  刚刚的梦太真实了,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梦了。
  梦的内容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清晰,唯一没变的就是,那个人的脸始终没有看清楚。
  江蓠拿出手机按亮屏幕看了一眼,发现已经凌晨了,她才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浑身无力。
  她下意识的抬起手探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发烧了。
  怪不得她觉得自己浑身发冷。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容宁发烧的药还没吃完,是在客厅放着的。
  江蓠掀开被子,下了床,刚站稳就觉得腿一软,勉强支撑着站起来,走到客厅,从抽屉的最深处找到了剩下的药。
  “怎么回事…”江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觉得意识越来越不清醒,眼皮和脑袋都好像千斤重。
  容景…
  江蓠的意识逐渐模糊,脸前闪过的却是容景的脸,在眼前彻底发黑的前一刻,江蓠的手伸向了放在一旁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