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有心了。”
果然,林浩东说罢这句话,江蓠脸上的笑多了三分真诚。
林浩东再三保证以后离开公司。
江蓠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收起来,一个自己的父亲都要来对她低三下四的“千金小姐”,有什么理由在她面前猖狂。
还想抢她的男人。
还真是吃的苦太少,太容易异想天开了。
“江总,”小林推开门走了进来,站在江蓠身边,“下班时间到了,江总有什么安排?”
江蓠眼睛始终盯着窗外,一言不发,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林脸上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的表情,始终在旁边恭恭敬敬的等着。
纵火案是林之雅和叶如欣一手操办的,现在林之雅都出来了,江骏成那个老东西,还会让叶如欣一直在里面待着吗?
“我要去一趟江家,没你什么事了,你下班休息吧。”江蓠唇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是时候她该去看看江骏成了。
……
一个小时后,江家。
“二小姐,您怎么来了?”管家跟江蓠说话的时候甚至连腰都没有弯,站的直直的,说话的时候虽然叫着“二小姐”,可实际上却没有一点尊敬的意味。
江蓠冷笑了一声,从管家身侧直接走了进去,“我姓江,难道还不能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江蓠特地把那一个“来”字咬的很重。
果然是狗看主人脸色,她不招江家待见,连带着江家的管家都觉得这不是江蓠的家。
不是说“回来”,而是“来”。
管家看着江蓠直接朝着客厅走去,着急忙慌的在后面跟着,到底是上了年纪,迈的步子没有江蓠大,小跑起来也吃力。
“二小姐,老爷在休息,吩咐了不要让人打扰他,二小姐,您……”
管家的话戛然而止,江蓠和管家此时此刻站在客厅门口,看着在沙发上坐着的江骏成一脸悠闲的品着茶。
“在休息?”
江蓠回过头,尾音上扬,语气中满是不满的滋味。
对于这个对江家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二小姐,管家还是怕的。
面对江蓠投过来的询问的目光,立马低下头,一声不吭。
听到动静的江骏成扭头看过来,发现是江蓠的时候,脸上悠闲的表情明显的僵了僵。
“老爷,我不知道二小姐会突然过来。”管家显得有些局促,两个人他都得罪不起,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受。
江骏成当然知道这事儿不能怪管家,只要江蓠想来,别说一个管家了,就是十个管家也未必拦得住她。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江骏成冲着管家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不得不说,江骏成在下人面前作威作福的时候,还是有那么几分像样的。
管家关上门出去了以后,江蓠才开了口,“我还以为你得什么病了,竟然连公司都不去了。”
说话间,江蓠已经站在了江骏成对面,在沙发上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
江骏成看着江蓠这副模样,就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反正江怡现在有我没我不是一样吗?”江骏成的眼睛没有直视江蓠,反倒是用倒茶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自从知道江蓠背后有一个容景以后,他就更加的不敢在关于生意场上的事情上得罪江蓠了。
毕竟容景带来的苦头,真还是挺难吃的。
“知道就好,”江蓠把包包取下来放在一旁,身体微微前倾,从江骏成手里拿过茶壶,另一只手熟练的挑选了一个杯子拿起来,在手心里转了一圈,杯口朝上。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随便茶声的传出,江蓠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知道自己的渺小,就不要再试图做什么伟大的事情了。”
说完以后,江蓠还冲着江骏成挑了挑眉毛。
如果说年轻时候的江骏成还能有一番作为的话,那现在就是只能看看别人搞出一番作为了。
江骏成不想跟江蓠继续讨论这件事,他骄傲了一辈子,怎么能忍受到老了被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样羞辱。
“江蓠,你今天来,不止就是为了嘲讽我一番吧?”江骏成往沙发靠背上靠了一下,做出一副准备聆听的样子。
江蓠轻轻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听说那个跟你亲爱的老婆一起操纵纵火案的女人已经出来了,特地来看看你心爱的女人回来了没有。”
“你!”江骏成明显是被噎了一下,没想到江蓠说话这么直接,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江蓠见江骏成这幅反应,又自顾自的说道,“哦,忘了,江家现在大势已去,很难像别人一样轻轻松松从那里面捞出一个人呢。”
江骏成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在江蓠得意的表情中,还是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你可别忘了,你也姓江。”
“我倒是想记得我姓什么!”江蓠的目光瞬间变得冷冽,要不是江家一点一点把她们母女逼到这一步,她哪里用得着用这一副面容对自己的亲生父亲。
江骏成像是想到了什么悲伤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变了变。
“小蓠,你告诉我,你母亲当年到底是怎么走的?”江骏成这个冷不丁的问题是江蓠没有想到的。
在江蓠心里,这是一件江骏成一直回避的问题。
他不敢面对,不敢承认母亲的死不是意外。
“你现在问我这个干什么?”江蓠的语气虽然还是很凶,但是提到了自己的母亲,她的表情明显的柔和了不少。
江骏成低下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再开口时,连嗓音都好像跟着沙哑了三分,“小蓠,我知道你怨我,但是我何尝没有悔过。”
江蓠没吭声,静静地等着江骏成接下来的话。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丈夫,你恨我是应该的。”
江骏成说这话的时候始终低着头,江蓠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知道此时此刻江骏成的眼睛里没有哪怕半分的真诚。
江蓠只知道,提到母亲,她整颗心都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