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知道她看不上自己,所以也无意扮演什么孝顺媳妇的角色,不卑不亢道:“只要伯母想要见阿宁,我绝对不会阻拦。”
“妈。”容景看了一眼:“奶奶呢?”
苏华拢了下头发:“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来。她老人家身体不舒服,就先去小睡一会,你们等会吧。刚好我也有话要和你们说。”
江蓠和容景带着容宁刚坐下,苏华冷哼一声,满是不满:“果然是没人教养的女孩子,上门做客,连句礼貌的询问都没有就直接坐下。”
容景皱眉,口吻染上了七分严厉:“妈,阿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不是什么客人。我希望您记住,她也是容家的女主人。”
苏华道:“容家的女主人?阿景,我们容家百年世家,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攀上的。你不想娶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至少也要找一个心地善良、贤良淑德的女人做容家的女主人吧。找一个见死不救的恶毒女人,要是把阿宁教坏了……”
容景厉喝一声:“妈!”
江蓠知道苏华是在说她,只是她话里的意思她就不懂了。
江蓠问道:“伯母,见死不救?你这话从何说起?”
苏华冷笑一声,对着江蓠,火力全开:“你看着林之雅活生生烧死在你面前,这还不叫恶毒?见死不救,你和变相杀人有什么区别?她死了,你也逃脱不了干系!我已经联系了林之雅的父亲,对方说了,他会运用法律,势必把这件事情追究到底的。”
“根据《刑法》规定,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的事实,破坏他人名誉,情节严重者,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开口的是,是声音清脆的容宁。
他看着苏华:“奶奶,你可不要成为从犯。”
苏华被他噎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气的手都抖了:“看看,阿宁才待在她身边多久,就让她教成了这个样子。要是真让你们结了婚,那我们容家岂不是都要被她毁了!”
江蓠拉住眉心紧蹩,明显压抑怒火的容景,示意这件事交给自己处理。
毕竟对方是他的母亲。
她可以不要长辈的慈爱,她却不能像她一样丢了晚辈应该有的礼数。
“伯母,阿宁小小年纪就将这些法律条文倒背如流,有这么聪明的一个孙子,您应该高兴才是。”江蓠不慌不忙道:“只是,你说我见死不救,的确是冤枉了我。”
“冤枉?”苏华把江蓠的解围当做她向她炫耀她已经收复了她儿子孙子的证明,抬手从一边拿出一叠相片,摔在茶几上:“我问过现场的人,也看过现场的照片了,你和林之雅在一个房间,你安然无恙,她却被烧死,若说其中没有你做的手脚,谁会信!”
江蓠从头解释:“我和林之雅之前有些仇怨,后来她被赶出家门,恨极了我,所以她今天让人在偏僻的角落把我打晕,想要和我同归于尽……”
“借口!”苏华厉声道:“要真如你所说,她恨极了你想和你同归于尽,那你还没有醒,就已经死了,怎么会毫发无伤的坐在这里和我说话?”
依照她的意思,是不是只有她和林之雅一起死了,才能证明她是无辜的。
江蓠的语气微沉:“林之雅现在被赶出家,我对她置之不理,就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何必要废这么大的周章害死她?”
苏华说的活像她才是当事人:“所以她绑架了你之后,你用计,故意害死了她!”
江蓠这下是真的笑出了声。
“所以伯母你的意思是,哪怕我被人绑架,即将被人杀害,但只要绑匪的刀没有落下来,那哪怕我骂她一句,都是在对她进行人身侮辱对吗?我最应该做的,就是站在原地,任由她戳我百八十刀,再化为厉鬼向她索命?”
“你!”苏华柳眉倒竖,怒不可遏:“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况且,我什么时候是那个意思了,只是人难免会一时走错路。就凭你现在毫发无伤的坐在我面前,就说明林之雅只是想要吓唬吓唬你,并没有真的想对你怎么样。可你都做了什么,你害她被活活烧死!”
苏华又转头,苦口婆心道:“阿景,我是你的亲生母亲,绝对不会害你,你听妈妈一次话,和这个恶毒的女人分开好不好?我一想到她害死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还能若无其事的装无辜,我就不寒而栗。阿景,你换个女人结婚,随便那个女人都好,只要不是她就好好不好?”
容景面色冷如冰霜,一字一顿:“不可能,我的妻子,只会是她江蓠。”
要不是眼前这个人是他的母亲,那他早就……
他黑沉沉的目光中是极尽压抑的怒火:“林之雅的确求救了,但是我把她踢开的。就算这件事是阿蓠做的,我这辈子也只要她一个女人!”
容宁紧跟着,父子两人,说话的语气和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笃定,不容置疑且不容更改:“我的妈咪也只会是江蓠一个人!”
“你……你们……”苏华气的扶着头,拿出她这些年在容涛身上百试不爽的绝招:“我的头好疼……你们,你们是要活活气死我吗?”
她倒在沙发上,气若游丝的呻吟着。
身边有跟在她身边常年伺候的佣人,对她这一套流程早就驾轻就熟,一边给她喂下药片,一边急切道:“少爷,夫人身体不好,医生说她最忌讳情绪波动,严重了还会引起生命危险。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您就先对夫人认个错。夫人的身体最重要啊!”
容景抿紧薄唇,一言不发。
苏华没得到回应,脸上痛苦的表情更加强烈:“让她走,让那个女人走……这辈子都不要让我再见到她……啊,我的头,好疼,我要死了……”
江蓠咬紧了下唇,她一向最懂得取舍,低声和容景商量道:“你和阿宁留在这里,我先回去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