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下坠中不断增速,临初初向下看去,已经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宽阔海面。她简单的估算了一下,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以这种速度拍击在海面上,效果应该和从三十层楼跳下去拍在水泥路面上差不多。
临初初忽然想到,如果从半空中直接跳离机舱,也许还有一点生还的可能性。虽然这需要极大运气,但总归比拍成肉饼要好。于是她咬了咬牙,闭上眼,直接跃出了窗外。
急速的气流瞬间将临初初的身体抛飞了出去。她在空中不能控制的绕着气旋的方向转了两圈,便一头扎向了下方的深海。在她落海之前,飞机已先一步撞击到了海面上,发出了剧烈的声响,随后庞大的机体迅速的沉没在海水中,让这一片原本宁静的海面,瞬间形成了旋转的巨大旋窝。
旋窝的卷动改变了海水的流向,同时也减缓了临初初坠海的冲击力。她瘦弱的身体才一没入海水,就瞬间被水流卷着,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临初初再次张开了眼睛。她看到事业里是黑得可怖的天空,大片的乌云聚拢在天空中,将无比宽广的天挤压得十分压抑。在云层的摩擦碰撞中,巨大的闪电仿佛通天彻地的巨大银蛇,在苍莽的云海与翻涌的海浪间扭曲着,似乎要撕裂所有碰触它的东西。
临初初悠悠的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这便是死去以后的世界么,还真是让人看了就觉得痛苦。她着坐起身子,忽然觉得浑身上下都发出剧烈的痛感。她本以为死了以后便没有了感觉,没想到五感还是这么清晰。
她费了好大力气菜坐起身来。举目四望,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用树枝、木头搭建起的简易木屋里。在暴雨来袭之前的巨大海风中,屋子的框架在不停的猎猎作响,但这屋子看起来搭建的还比较坚固,暂时没有要倒塌的迹象。
临初初费力的走到木门口,看到外面有木头烧成灰烬的痕迹,看来这里除了她还有其他的人。试着大口喘息了一下,带着咸味的空气顿时灌满了她的鼻腔。她一皱眉,觉得人死了应该不是这个样子,这连呼吸的感觉都如此真切,这没有道理呀。
就在她迷惑不解的时候,忽然一个身影闪入了木屋之内,一个男人阴冷的声音顿时传入了她的耳中,“临初初,我找你找得好苦,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居然会遇到你,你说这是不是老天怜悯,特意将你送来给我的。”
临初初听到这个声音,心顿时就冷透了,她知道她肯定没有死。因为她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这是宫莫寒的声音。黑暗中的身影渐渐挪到了她的近前,宫莫寒那冷得好像冰霜的脸颊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是你!”临初初的惊讶的叫出了声。
“你应该感谢我,是我发现了被海水冲上岸边的你。要不是我现发现了你,也许此刻你已经成了那些在岸边觅食的豺狗的食物了。”宫莫寒轻蔑的笑着。
“这是哪里?”临初初并不在意他的表情和语调,落在他手里,临初初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但她起码要知道自己会死在哪里。
“这里是我的天堂,你的地狱。”宫莫寒冷哼着,“你一定想不到,你会落在楚氏家族的狩猎岛上,在这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你的故人,她也十分想念你呢,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见到她了。”
“居然是这里么。”临初初苦笑着,她立刻想到,楚司沉在之前说过,他们楚氏家族有一个专门用来狩猎的私人岛屿,他把临夏夏放逐在了这个岛上。
“所有命运的巧合,形成了现实的报应。临初初你罪恶深重,所以老天特意把这里作为你的墓地,你想不到吧。”宫莫寒依旧冷酷的说着。
“宫莫寒,你不要自以为是了。所谓的仇恨已经让你失去了理性,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残忍的杀死了我,你就真的能够得到解脱么?我告诉你不会的,在我死后,你只会继续沉沦在仇恨的癫狂里,然后迷失,永远也无法解脱。”临初初淡然的说着。
宫莫寒的脸顿时变得狰狞起来,“你住嘴!你是害死纪安的罪魁祸首,只要你死了,纪安的灵魂就会解脱,我的仇恨就能解除,我会快乐的生活下去,而你,则永远见不到未来。你注定是个背负着罪恶而死的没人怜悯的人。趁着你还没有死,你可以忏悔你的罪责,但是很可惜,不管你忏悔得多么深刻,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临初初苦笑了一下,“我什么时候乞求你放过我了?对你这种人,我无话可说。”临初初实在不想再和宫莫寒说话,她最讨厌的就是他自以为是将自己作为审判别人的正义化身,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
“你想痛快的死去?没有那么容易,我会慢慢的折磨你,让你尝尽苦头,让你悔恨你所做的一切。你等着瞧吧!”宫莫寒说完冲到木屋的角落里,取出了两根很粗的绳子,将临初初的手脚都捆了个结实。
“这里是座孤岛,你害怕我会逃跑么?”临初初不屑的说着。她没有反抗,也没有试图逃走。她觉得自己在坠机的时候就应该死了,现在还没有死,说不得真的是命里注定要填补宫莫寒那无处发泄的愤怒。
临初初到此时依旧不服宫莫寒硬要将纪安的死归结到她身上的做法。她原本还觉得宫莫寒是个男人,但经过了一系列的事情,她已经改变了看法。此刻,在她眼中,宫莫寒不过是个可怜虫,一个卑微的只能活在痛苦记忆里的人。
宫莫寒对临初初的不知悔改显得异常暴怒,他将临初初捆好丢在地上,然后愤然转身出了屋子。临初初倒在地上,还能清楚的听到宫莫寒那不甘的愤怒的咆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