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兴顶楼。
偌大的落地窗前,傅博琛长身而立,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勾勒出他几乎完美的曲线,该挺直的地方绝不佝偻,该精瘦的地方绝不冗赘,似乎每一处的构造比例都极为和谐,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缺。
他的眼眸,犹如一汪蕴含着神奇魔力的泉水,乍一见清澈明亮,再一看深邃诱人,然而一旦靠近又会觉得像在千里之外,是那么的不可亵玩焉。
偏而眉头轻锁、双唇紧抿,遥望远方的视线中也不自觉透着丝丝严肃,像是在为什么事情烦忧,又像是在为什么事情生气。
叩叩叩。
突然,一阵轻缓却不失力道的敲门声响起。
“进!”他扬声道,一如既往的清冷音色,干净、利落。
“老板,事情已经摆平,对方答应销毁一切底片,并永久不再外传。”助理皮特步履如风的走进来,垂着眉,如墨般的眼眸中平静无澜,仿佛在诉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
“知道了,下去吧。”傅博琛淡定回应,拧起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却仍残留着几分情绪,像是团化不开的雾。
紧接着,又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眸光一跃,连连补充道,“等等!去帮我联系下小维,就说有重要事情找。”
“好的老板。”皮特恭敬应下,顿了两秒,确定傅博琛再没什么吩咐之后,便默不作声的走出去。
傅博琛随之转身,眼波翻涌,好像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跳出来,脑海中亦是不知何时蹦出一股模糊杂乱的线,还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转瞬间已经快要占据他整个思绪,偏偏、偏偏半点儿也找不到线头在哪。
猛地,他右手一握,疾步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幽蓝的电脑屏幕上还赫然显示着之前打开的页面,“某过气艺人林XX疑似被包养”的标题依旧那般醒目且扎眼。
胸口不由自主的抽痛,更多的却是难以压制的愤怒。
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也不看看他傅博琛是谁,哪容得如此随意编排!
下一秒,毫不犹豫的关掉,然后点击空白处,手指飞快的打下如何成立、运营艺人工作室等字样,又倏尔顿住,想了想,从书桌左上角的一堆废纸中翻出之前卢芳交予的文件,面色凝重的翻看起来。
怎么说,虽然傅氏家大业大,也涉及了方方面面诸多领域,但还真没插足过娱乐圈这块肥肉。
一来防止势力过大上头打压,二来也算是给别家留条生路,三来就是总觉得是趟浑水,也打从心眼里看不起那些所谓的明星艺人。
这也是他打从一开始就不待见林小乔的原因之一,尽管现在稍稍改观,可也只是局限于林小乔个人而已。
而且,不仅是他一个人,整个傅家都是如此。
先前还有个旁支家的小子闹着要去娱乐圈,结果直接被家里软禁,后来不服气的偷跑出去,一口气砸了好几千万,结果呢,啥水花没有,还染上了乱七八糟的病,被家里人一顿毒打不说,连地位也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好像也小公司混个闲职,惨淡的很。
不过眼下……
罢了,就让他来开这个先例吧。
渐渐的,天暗了。
窗外,五彩霓虹闪烁,直逼漫天繁星失色,。
处理完最后的部分,傅博琛不禁往后靠去,揉了揉酸痛的臂膀,任由柔软将自己周身包裹,同时闭上眼,感受着细腻轻缓的音乐在耳边流淌,一点一滴,抚平心上泛起的褶皱。
约莫十分钟后,果断起身,返程回家。
同一时间,城堡里。
满心焦灼的林小乔也毅然下楼,故技重施、发挥特长,再一次在众人瞠目结舌下,大秀了番厨艺。
没办法,谁让相处到现在,她也就只拿捏住傅博琛这么一个不算软肋的软肋,除了反复利用,还真没辙。
等做好了,傅博琛也回来了。
“回来了啊。”她下意识寒暄道,却是暗中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将最后一道菜摆放到饭桌中央。
“恩。”傅博琛不冷不热道,脱掉外套,换上拖鞋,又随意的挠了挠半长不长的头发,顷刻间流露出几分凌乱的颓废之美,加之一件乳白色高领线衫,愣是生生平添了几许当红炸子鸡的味道,像极了风靡网络的国民校草之类。
林小乔募地愣住,一时间竟有些挪不开眼,好在傅梦妮的身影及时闯入,才堪堪回过神来,嘟囔道,“那快来吃吧,趁热。”
继而又好似心虚一般瞥了眼不明真相的吃瓜傅梦妮,加了句,“表小姐也赶紧吧,特意做了你喜欢的辣子藕丁。”
“哎呦喂,不容易啊!”傅梦妮当下惊讶道,第一次仿若未见的绕开傅博琛直奔餐桌而去,然而刚拿起筷子又倏地放下,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若有所思道,“无事献殷勤,林小乔你、该不会是干了什么亏心事吧?”
音还未落,傅博琛的视线也一并看过去,流露出些许耐人寻味。
“没有!怎么可能!”林小乔赶忙矢口否认,旋即一屁股坐下,轻咬着唇瓣不再言语。
“行了行了,念在藕丁的份上,本小姐今天就就不挤兑你了。”傅梦妮会心一笑,目光在林小乔和傅博琛之间几个来回,愈发心领神会。
事实上,到如今,饶是依旧对傅博琛不死心,却也没办法再对林小乔有敌意了,甚至已经不介意他们之间怎样怎样了。毕竟自己没希望是真,胃口被林小乔攻陷也是真。
而后加一块藕丁放进嘴里,兴奋的对着傅博琛道,“表哥快来尝尝,真挺不错的。”
“恩。”傅博琛笑而不语,鼻腔里淡淡挤出半个音节,随即不紧不慢走上前去,坐在一惯的位置上。
席间,林小乔几次有话想说,可看一眼对面大快朵颐的傅梦妮又几番忍下,全程心不在焉的拨拉着碗里的米饭。
傅博琛看在眼里,心底不禁生出丝丝狐疑,下意识想起临下班前皮特说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