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冽心神一动,把人揽在自己怀里。
  轻轻拍着她的背,细声安慰,“没事,不怕不怕,知道你如此伤心,想来孩子也不会怪你。你莫要再哭了,我心疼。”
  他一字一句尽是对夏安然的安慰和心疼,夏之祥这才方知裴锦冽有多在乎他这个女儿。
  他跟着附和着,好一会儿,夏安然才稳住心神,静静的靠在裴锦冽怀里。
  “安然会流产,都拜令长女所赐。”
  裴锦冽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夏之祥立时一惊,当下直接表示歉意,“竟然与我那个不孝女有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这两个女儿一向关系不错,就是安然嫁给裴总,迎春也是表示欢喜的。怎会……”
  这话便是睁眼说瞎话了,靠在裴锦冽怀里的夏安然差点没笑出声来。
  连裴锦冽都觉得他真敢说。
  夏迎春做的那点事,他是不知还是怎的了?
  他怎么好意思说夏迎春跟安然关系不错?她嫁给他她还为之欢喜?
  表示欢喜,会欢喜到当场泼硫酸?
  这倒是个奇事儿。
  “那夏迎春打电话把安然叫去,很是为难她,若不是,安然的孩子怎么会不保?你倒是很会教育孩子……竟然让自己的亲女去推另一个有身孕的亲女……还是说安然不是你的孩子,才遭你这样的待遇?”裴锦冽冷冷的看着夏之祥。
  就是这个男人,百般为难他的安然,还生出夏迎春那种愚蠢之女。
  夏之祥被说的冷汗连连,诚心诚意的说道: “怎会……两个女儿都是我的心头肉,怎会有偏薄一说?我想是有什么误会,不过裴锦冽说是迎春那孩子的错,我明天就带她过来给安然赔罪。做错事就是做错事,就是有理由也不行!”
  这话说的十分大义,到这时候了,还不忘表示,即使夏迎春真做错了事,那也是个误会。
  夏安然心底冷笑,这个父亲偏心偏的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也早已死心,渴望他能对她有一丝丝父爱?那还不如渴望死人能复生!
  似漫不经心般,裴锦冽道:“你那个女儿,是个有本事的,把安然的朋友拘在会所,直接给安然打电话让她去,也是权利滔天了,跟会所关系不浅,关系说调就调,人说用就用……”
  他抬眸,看到夏之祥脸色不太好,有些阴沉,又快速收敛自己的情绪,抬头,看向裴锦冽。
  裴锦冽神色如常,似是没注意。
  夏之祥当即开口道:“哪儿来的什么权利,想来是跟朋友去玩了几次,认识几个人,裴总多想了。”
  “是吗。”裴锦冽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像是并不在意。
  “一定是了,肯定是迎春这孩子不小心交了什么不走心的朋友,劝阻了她几句,才让她做出这种事,安然,你放心,你受的苦我一定给你讨回来。明天一定带迎春过来跟你道歉!”
  到了这种时候,夏之祥还不忘表示,夏迎春是在别人的教唆之下,才会做的这种残害姐妹之事。
  夏安然不知是不是该庆幸,她的一颗心,早就已经死了。
  听的这些,也掀不起多少波澜,只是对夏家之人恨意加重罢了。
  欠她的,她早晚会讨回来!
  “父亲说的哪里话?”夏安然虚弱的笑了笑,极为勉强。
  “我能不了解姐姐的性子?她虽然脾气坏些,对我却没什么坏心思,她今晚虽然对我……虽然那般对我,我当时确实是气的,这事过了,想的也是我们姐妹的情谊,怎么说我们也是亲生姐妹,没出生的孩子哪能越了过去。”夏安然真情实意的说着,看了夏之祥一眼,神情有些黯然。
  “父亲一向对姐姐极好,那也是姐姐表现的好,我不会怪什么。今晚的事,姐姐虽是做错了,我却不希望父亲多生姐姐的气……我愿意原谅姐姐,我想她只是一时迷了心窍。我们,到底是亲生姐妹。”
  夏之祥没想到夏安然会说这些话来,一时有些惊了,想来夏安然也是他的女儿,难道她的孩子还能让他偿命不成?
  说这些话估摸着是觉得孩子没了,她的护身符也也没了,万一裴锦冽腻了她,抛弃她,她能去哪儿?
  还不如回夏家?
  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心下冷笑,到底是小的,少吃几年饭,不成气候。
  面上却不显,十分关心的道:“你说的是,那是你亲姐姐,她今天做足了混账事,恐怕现在正后悔不已。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想着你们姐妹感情好些,将来父亲不在了也有你们互相扶持。”
  夏安然感动不已,“姐姐……她今天虽然做了错事,我却不愿意父亲罚她,我相信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迷了心窍。我愿意原谅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只当他没有福气,认我做母亲……”
  她每说一句话,都对夏之祥夏迎春二人痛恨不已。
  任谁能对一个给自己吃猪食不如的人好脸色?
  这次的孩子虽然还在,她只是假装流产,但是她却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绝望的一天。
  夏之祥欠她的,夏迎春欠她的,夏家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起!
  裴锦冽神情复杂的看着怀里的娇娇人儿。
  不明白她是有什么想法,才会出言原谅夏迎春。
  她受了那么多苦,难道想就这样算了?
  不,夏安然绝对不会是那么轻而易举原谅别人的人,何况今天她的两个朋友都受伤了。
  她现在这样自然有她的安排,他信她就是。
  两人做足了父女情深之戏,夏之祥才满意离去,只觉夏安然还是可控制人才心安。
  “为什么自作主张?”裴锦冽不咸不淡的问,她到底知不知道,这只是一场戏?
  她到底知不知道,看着她虚弱无力的样子,他有多怕?
  整个过程中,他有好几次都想说,这戏他不演了,他想带她去看医生,彻底检查检查身体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明明是演戏,她却真像是流产了之后的虚弱样子?
  那苍白无力的样子是演戏,那身上脸色的虚汗也是演戏吗?
  夏安然缓过神,开口道:“你不是想知道会所的古怪?和好之后更容易得知真相。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