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宇把车子开进了,上次马尔带我来的政府大院,守卫依然礼貌的跟他打招呼,看来,他家境显赫是必然的了。
  今晚吃饭的地方,确切的说应该是正宇的外公家,这是我第二次来。今天,比第一次更加紧张,这次,还带来了一丝沉重,肩膀不自觉地发紧。
  进门之前,打量了下衣着,拍了拍裙摆,免生褶皱。我今天选了一件连衣裙,是过膝的那种,我怕太短老年人会觉得暴露,款式也中规中矩,没有一丝裸露,颜色也是不太跳跃的卡其色,不会太随意也不会太保守。
  看上去也是经过一番思量的,正宇的妈妈,应该能看的出来,这是为了表示对她的尊重,我与正宇差不了几岁,不想第一次正式见面,就留下太过年轻又不懂事的印象,所以,也没有穿的太过轻浮,更加没有选择成熟的旗袍彰显怀旧,一是,怕跟正宇的妈妈撞衫,二是,穿不出风情还画虎不成反类犬,那就彻底糟糕了。
  进了门,已经到了吃饭的点,饭厅里餐桌都已经摆好了。正母从二楼走下来,不缓不慢,正宇拉着我的手,上前问好。
  “妈,这是雨涵!”
  “伯母好!”
  正母望着我,怔住了,若有所思地侧了一下头。回过头来恢复了常态,客套地笑了笑。
  我察觉出正母的不自然,心底一阵紧张,想必她是看出来了,我是跟马尔来过这儿的姑娘。
  正宇见场面有些尴尬,连忙捅了捅我,说:“礼物呢?拿出来给妈看看!”
  我如梦初醒,慌忙翻包,拿出个小袋子,双手放到正母手里,说:“这是送给您的,阿姨。”
  这是一个黄金的项链坠子,下班之后,我跟正宇一起去商场挑的,第一次见面,带着礼物会好看些。
  正母笑着收下了礼物,我们3人就到饭厅里吃饭。席间,正母简单地问了些我过往的经历,也就没再说什么话,客套地让我多吃饭,别拘束。
  直到快吃完饭的时候,正母突然开口:“今天,虽然第一次正式见面,但怎么觉得你特别眼熟呢!好像不是第一次见似的,你是不是在外公的寿宴上,跟马尔一起来的,马尔的女朋友?”
  “妈你说什么呢?你跟我上楼来。”
  没等正母说完,正宇就把她拉上了二楼,场面显然已经十分尴尬了,这时,正宇的外公说:“孩子,你别在意啊!他妈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没有坏心眼儿,你就多吃饭,我们家饭菜的味道,还合适吧?”
  “外公,我不挑食,我会多吃的。”
  “嗯!我就喜欢能吃的孩子,不生病!”
  “好!”
  我隐约听见二楼,正宇跟他妈说什么‘已经定了,没办法,不能让这样的女人进门’什么的,而正宇的外公,似乎什么都没听见,估计,年龄大了,耳朵不好使的缘故。
  我听的头皮发麻,没过多久,他们二人就下来了,但此时,正母的表情却异常开心。
  “雨涵,咱娘俩投缘,以前的事情,阿姨都忘了,这是给你的。”
  正母放我手里一个玉镯子,比量了一下,直接帮我戴上了。
  “阿姨,您这是?”
  “这可是我们家祖传的镯子,现在传给你了,你可要好好保管啊!”
  “哦!”我还是一头雾水呢,刚刚还争吵,现在怎么就一团和气了呢!
  “我妈一般不和人投缘的,你看她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是少个有缘人陪她,既然都戴上了,你也别推辞了。”正宇在一旁调笑,我却不知所以然,只能尴尬的跟着笑笑。
  吃完饭,正宇说要走,正母也没留我们,也没再多说什么,一上车,我便靠着座椅长出了口气,浑身酸软,不过一顿饭而已,话也没说上几句,好像熬过一场审问似的。
  正宇发动了车子,看了我一眼,“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你妈是不是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没有啊!不是把祖传的镯子,都给你了吗?怎么会不同意呢!”
  “可是,你们的争吵,我都听见了。”
  “最后,还是我胜利了啊!”
  “你是怎么搞定她的啊?”
  “这是个秘密!”
  既然,他不想说,那我也没什么可问的了,他妈答应就行了,这件事算是定下来了,我心里就踏实了。
  “怎么只看见你妈妈,你爸爸呢?”
  “他前不久在国外开了家公司,他是工程师,你是知道的,一年多部分时间,都在全世界忙工作,我很少能看见他。”
  听完正宇的解释,我倒是对正宇产生了几分怜爱,男孩子长大了,应该跟父亲多一些沟通才好,他一年也见不到父亲,也挺可怜的。
  事隔一日,正宇就告诉我,他妈妈来电话,让我们过去吃饭,这次是在公司的茶水间,正宇跟我叙述了这一切,听到这个消息,我差点把嘴里的奶茶喷出来,正宇赶紧抽了旁边的纸巾,给我擦了擦嘴角。
  “时间这么紧急,你怎么才说啊?我这身衣服也不适合见父母啊?”
  “我刚接完电话就过来通知你了。”正宇说的理直气壮。
  “那下班了,我得先去买套衣服,再过去。”
  “那没有问题,我就说我在公司加班。放心吧,不会连累你的。”
  下了班,我就冲到了百货公司,从上到下置办了一身,规规矩矩的套装,看起来比较像白领,又不失大家风范。
  一进外公家的门,客厅里不像平日一般冷清,沙发上坐了几个人,正母和年龄相仿的两位中年人,还有一个让我跟正宇都为之一愣的人。
  “表哥!你可回来了。”
  正宇在霎那的措手不及后,立刻恢复了常态,笑着回答:“马尔,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
  正母此时起身,对儿子说:“表舅和表舅妈刚从美国回来,看你外公来了。”
  正宇过去跟马尔的父母一一打招呼,我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硬着头皮默默跟在他身后。
  “表舅、表舅妈,这是我未婚妻莫雨涵,我们下个月2号结婚,欢迎来参加。”
  “表姐啊!这么大的好事,你刚刚怎么都没有跟我们说啊?如果,我们不是刚巧回来,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们啊?”
  正母笑着说:“正宇这孩子啊,结婚的事情,我也是前天才知道的啊!从小到大就是让我操心啊!就唯独这个婚礼,莫名其妙就自己把日子啊、地点啊、什么的所有东西都定了,我这个当妈的,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表姐啊!年轻人都这样的,不喜欢我们插手,我们都老了,就不要搀和年轻人的事情了,你们家正宇多有能耐啊,你看我家马尔,没回来的时候,还说有女朋友呢!现在回来了,却说分手了,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气死我们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