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下意识的从后视镜里看着白轻轻的反应,求神保佑让刘真不要再说了。
  但是神并没有保佑她,刘真继续梦呓着。
  而且吐字还越来越清晰,情感越来越充沛。
  “霍云琛,凭什么你可以和轻轻在一起。明明-是我先-遇到她的,我第一次-来悦色酒吧喝酒我就遇到-她了,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我为了等她只要一有空就去悦色酒吧等她。凭什么她就喜欢你,却看不到我。霍云琛这不公平,这不-公平,凭什么-你不要了,你就让我来追求你老婆,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你这个-混蛋。”
  刘雨的额头冷汗直冒,早知道就不来接他了。
  喝醉了酒嘴巴就可以不负责任的乱说话吗?
  简直太过分了。
  “少奶奶,他喝多了,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白轻轻的身子越坐越直,腰板儿越来越僵硬,心也莫名的僵着。
  感觉呼吸都跟着困难了......
  她虽然感觉到了刘真对自己的异样,但从没想过原来刘真喜欢了自己那么多年。
  更让她不可思议的是,霍云琛居然让他来追求自己的老婆。
  他不要她了,跟她说一声就好,何必用这种手段来侮辱她。
  “少奶奶,刘真,刘真,你别说了。”
  刘雨气坏了,心急如焚的吼着,开车都没办法专心。
  白轻轻许久没说话,开了车窗把头靠在了窗户上。
  外面秋风似冰凉的水猛的泼在了她的脸上,混沌的脑子分外清醒。
  原来霍云琛不要她了。
  她却一直以为他有苦衷,原来他并没有什么苦衷,只是不要她了。
  白轻轻一夜没睡,拿着手机看着霍云琛的号码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
  无人接听,无人接听,无人接听。
  泪湿了枕巾,心如刀割。
  他可以不要她,可她只想要一个理由,一个答案。
  为什么他要这么绝情?
  白轻轻紧握着手机,打开微信一遍又一遍的给他发着信息。
  她想质问他为什么不要她,为什么派刘真来接近她?
  可是手指打下去的字却变得字字卑微。
  “云琛,你睡了吗?你最近还好吗?感冒好了吗?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你回来好不好?你不愿意回来,你让我去看你好不好?就看一眼,就看一眼好不好?”
  信息打好之后,眼泪已模糊到看不清自己都打了些什么,点击发送。
  心里惴惴不安,辗转反侧。
  他会看到信息吗?
  他的微信打开了吗?
  他这个时候是不是睡了?
  他如果看到这个信息会不会心软,会不会回心转意?
  守了一夜,手机一夜无声。
  他没回信息,没回电话,什么也没有。
  就算她求他也没有用,他根本就不在乎。
  ......
  刘真醒来的时候,揉了揉疼得快要裂开的脑袋坐了起来。
  看到站在自己床前叉着腰凶神恶煞般的刘雨,刘真着实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在这儿?我,我在哪儿?”
  刘雨冷目瞪着他恼怒的吼道:“在哪儿?你说你在哪儿?昨天晚上你都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你都不记得了吗?”
  看刘雨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刘真脸色晦暗心绪不安的问道:“我说什么了?”
  “你说什么?你还敢问我你说什么了,你说......”
  “刘雨,一大早你在这里干什么?刘真是客人,你不要吵到客人休息。”
  白轻轻突然出现,打断了刘雨的一翻迫不及待的控诉。
  刘雨一脸委屈的看着白轻轻,噘嘴不乐意瞪了一眼刘真,然后灰溜溜的出去了。
  刘雨走后,刘真迅速的起床。
  大厅里早餐都准备好了,白轻轻和孩子们已经开始吃了。
  见他过去,方姨特意给剩了热的粥过来给他。
  “刘警官,你昨晚休息得还好吧。”
  方姨热络的询问着。
  刘真尴尬的点了点头,抱歉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打搅到你们了。”
  白轻轻抬头冲他微微笑了笑,笑容明媚温婉,一点儿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刘真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刘雨实在记不得自己昨晚说了什么混账话。
  “我让方姨给你煮了醒酒汤,你趁热喝,喝了就没那么难受的。”
  白轻轻语气温浅的说着,抬眼示意方姨去把醒酒汤端了出来。
  刘真连忙道谢,今天早上起床到现在脑子还是懵的。
  两个孩子对刘真依然热情,早早的吃完了早餐就吵着让刘真陪他们一起玩儿。
  盛情难却,刘真就陪着他们俩玩了一会儿。
  反正他现在也在停职,什么也做不了。
  白轻轻也没说什么,坐在一边翻着最新的杂志。
  神情清冷寡淡,虽然没有什么笑容,但也似乎并没有看来什么异样。
  可是她越是这样,刘雨那颗悬着的心就越是放不下来。
  昨天刘真说得那些话虽然是醉话,可是她听了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当事人?
  她连夜给刘沫打了电话询问真相,刘沫却是支支吾吾的一个屁都不放。
  她气坏了,下半夜不是她的班,可是她也不敢去睡觉,依然呆在少奶奶门口。
  生怕少奶奶会想不开。
  早上一大早就去找刘真算帐了,却没曾想还被少奶奶训斥了一顿。
  “昨天晚上的事,听到的话,就当没听到吧,都是醉话不必当真,不必让人难堪。”
  白轻轻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也不敢再跟刘真说什么。
  可是她总觉得少奶奶对这件事的处理太过平静了,平静让她不安。
  陪孩子们玩了一会球,孩子们都累了躺到躺椅上休息,喝果汁。
  刘真才得空走到白轻轻面前,一边拿毛巾擦汗一边故作洒脱的问道:“轻轻,我昨晚没说错什么话吧?我真是混蛋,喝多了总喜欢乱说。”
  白轻轻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窘迫不安自责全都表现在脸上。
  和霍云琛一点儿也不一样。
  霍云琛从来不会让任何人看出他的情绪的,也包括她。
  她抿唇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说你喝多了总爱乱说话,万一被有些秘密从你嘴里说出去了怎么办?亏你还是个当警察的。”
  白轻轻打趣的说着,看样子似乎并没有为昨晚的事情生气。
  刘真也暗暗松了口气,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戒酒很久了,昨天......”
  想到昨天自己被停职的事情,刘真便心情很郁闷。
  并没有把话再说下去,他不想她为他担心。
  他不说,白轻轻便追问了:“你被停职了?为什么?和我有关系吗?”
  对于她的话,刘真分外诧异,回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她问她:“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你的小徒弟,她打电话跟我说的。”
  “关彤彤?真是一张嘴什么都瞒不住。”
  刘真恼火的抱怨着。
  白轻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语气低沉的说:“其实你不必瞒着我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刘真回头望着她勾唇苦涩的笑了笑答道:“是,我们是朋友。”
  在她眼里他们只是朋友,而且一辈子也只能是朋友。
  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实,可是他还在奢求些什么呢?
  “你说得没错,他们不让我查陆知年。说他现在陆知年是京都举足轻重的人物,没有确凿的证据千万不能动他。而我也就是因为想动他,才被人停职。”
  白轻轻看着他那双黑亮坚定的眼睛,勾唇微微的笑了笑。
  “既然停职了,就好好休息吧,别再查下去了,也许现在的陆知年真的已经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陆知年了。”
  白轻轻语气浅淡清冷,眼神直视着不远处打闹着的孩子。
  心里百感交集。
  再等二天,DNA的检测结果就该出来了。
  到时候,陆知年是人是鬼也就立见分晓了,那个时候再把证据交给刘真,他就可以重回他热爱的工作岗位上去。
  至于现在,她还不想让他知道她劫走顾瑜兰,给他们做DAN检测,引陆知年露出马脚等等这些事。
  毕竟,在真相没有被证明之前,这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