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琛连夜将顾绮梦从医院转到了梦园,梦园有专门的诊疗室,梦园有更安全的防护,把顾绮梦放在梦园他才能更安心。
  
  折腾了整整一夜,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天已泛白了。
  
  他丝毫没有睡意,站在阳台看着天边那抹朝霞,紧握着手机再次看了一遍秦越发来的信息。
  
  “轻轻已平安到家。”
  
  到康泽医院楼下的时候,他就收到了这条信息了。
  
  他就知道就算没有他,就算他不出手,秦越也可以做到。
  
  可是,她现在应该很生气,很伤心,很难过吧。
  
  昨天在那种情况下,把她丢在了那儿。
  
  她一定以为他这是在顾绮梦和她之间做出了选择了,她一定以为他不要她了。
  
  想到这些,他的心便一丝一丝的拧着疼。
  
  呼吸都是痛的。
  
  他怎么会不爱她?
  
  怎么会不要她,只是他不能让顾绮梦出事,那是他欠顾绮梦的。
  
  手扶着拦杆缓缓的坐在了阳台的沙发,努力的浅浅的呼吸着,那股痛意莫名的蔓延到了全身。
  
  他几乎痉挛,身体僵硬,一动也不能动。
  
  手机突然响了,是她打来的。
  
  昨夜,白轻轻也一夜未睡。
  
  和她一样坐在阳台看着把云朵染红的朝阳,拿着手机犹豫纠结了许久才打出这个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秒便接通了,她原本以为他不会接她的电话的,因为她真的有很久很久都没有按过她的电话了。
  
  她以为她对他的心就在昨晚已经死了,心如死灰了。
  
  可是,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的心又莫名怀揣着希望。
  
  沉默,只有彼此的呼吸声电波中流转。
  
  “轻轻--”他终于开口了,穿过电波的声音更加的有磁性,更加的感性好听。
  
  她深呼了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平静,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些。
  
  “钟叔留下的表,我找到了,你有时间让刘沫过来拿。”
  
  “好,谢谢你。”
  
  又是沉默,该死的沉默。
  
  她不说话,他就永远不能多和她说两句话。
  
  还真是相对无言,白轻轻自嘲的冷笑了一声:“这几天我会从云轻园搬走,这个园子本来就不是我的,是你们沈家的,我还给你了。”
  
  霍云琛心里猛的一沉,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归还园子的事情。
  
  他着急的开口解释:“那是你的,外公外婆送给你的。”
  
  “不用了,房子太大,我住不惯。”
  
  “搬去哪儿?”
  
  “对你来说,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尽快来拿你回你的手表吧,那是霍老爷子留给你的遗物。”
  
  说完之后,又是许久的等待。
  
  等他再跟她说点什么,可是那头儿始终是沉默。
  
  她不想再等了,不想再抱着无畏的希望等下去。
  
  抬手挂断了电话,把手机丢在了床边,一股脑儿的钻进了被子里。
  
  霍云琛紧握着手机,心里紧紧的揪着。
  
  那天去云轻园说要收回这园子那是气话,他从来也没有真的打算收回园子。
  
  可是她当真的,她要和他划清界线。
  
  她想要把他彻底从她的世界里踢开了,她是真的恨他,恨极了。
  
  想到这些,他一刻都坐不住了。
  
  他不能让她把他踢开,他不让。
  
  快速的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就往外冲。
  
  站在门口的打瞌睡的刘沫被巨大的关门声给惊醒了,眨眼一看霍云琛已经箭步冲下楼了。
  
  “霍先生,你要去哪儿?”
  
  一边喊一边追,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他跑到车库的时候,霍云琛已经开着车飞驰而去了。
  
  ......
  
  云轻园的门口,霍云琛和陆知年再一次不期而遇了。
  
  陆知年停车副驾驶上捧出一大束的红玫瑰,目光得意的瞄向两手空空的霍云琛。
  
  语气挑衅的说道:“霍先生,女人是记仇的,昨天你抛下了轻轻选择顾绮梦,她可是哭了很久,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哄好的。你觉得你今天这样两手空空的过来就能让她回心转意了吗?你也未免太不把轻轻当回事儿了吧,还是说,你觉得轻轻除了你就没有人爱了呢?”
  
  霍云琛挑眉不悄的冷笑,一大早的这个男人就跑来献殷情了,还真是肯下功夫。
  
  语气嘲讽桀骜的哼道:
  
  “我老婆怎么可能没人爱呢?陆先生这么多年一直像个甩不掉的口香糖粘在我太太的脚底下,无论怎么践踏都不肯放弃,你这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哼,没错,我就是脸皮厚,我就愿意做一声粘在轻轻脚底下的口香糖,无论她拒绝我多少次,我都不会放弃。”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说得就是陆知年这种吧。
  
  “哼,口香糖始终是口香糖,再好吃也会有被主人恶心吐掉的一天,陆知年你喜欢粘就粘着吧,我没兴趣和垃圾较劲儿。”
  
  霍云琛目光凌冽的白了他一眼,眼里的蔑视与嘲讽快把陆知年气疯了。
  
  狭长的眼瞪着霍云琛愤怒的吼道:
  
  “霍云琛,我不是垃圾。”
  
  “在我眼里你就是。”
  
  霍云琛霸气的走过去,故意与陆知年擦肩而过。
  
  大长腿快速的走到院门口,宋朝阳老远就看见他们俩了。
  
  本以为这二人会打起来的,没想霍云琛朝这么过来了。
  
  便很自然的打开了门,可是轮到陆知年进门时,他却下意识的关了门。
  
  霍云琛进了门看到门关了,抬眼瞄了一眼宋朝阳,朝他投去一许赞许的目光。
  
  顿步回首傲娇的嘲讽道:“看见了吗?我才是这个园子的男主人,你连进这个门都不配。”
  
  陆知年气坏了,立刻掏出手机给白轻轻打电话。
  
  白轻轻跟霍云琛通完电话后就把手机关了,蒙着头躲在被子里哭了好一阵子,哭着哭着哭累了就睡着了。
  
  像个小猫一样整个人缩在被窝里睡着,一动也不动,
  
  知道霍云琛回来了,正在花园打太极的老爷子快步迎了上去,把风尘仆仆,火急火燎的霍云琛拦在了小别院的大门口。
  
  “霍云琛,你还回来做什么?你把我孙女伤得还不够吗?”
  
  老爷子想到孙女昨晚回来伤心的模样心里就火大,上去就挥起手中的木剑打了过去。
  
  霍云琛稳稳的站在那儿,结结实实的挨下这一剑,丝毫没有躲闪。
  
  这到让老爷子有些意外。
  
  秦越和男男说了一大堆他和轻轻离婚的原因,他也没听太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有一点他记住了一点,霍云琛是因为一个女人和轻轻离婚的。
  
  他当时差点儿没气晕过去,难怪这么久不露面,说是去出差了,原来是在外面养女人了。
  
  他倒好还自己送上门来了,他不躲,他又撒气的狠抽了两下子。
  
  “我叫你喜新厌旧,我叫你见异思迁,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霍云琛也不躲也不解释,任由老爷子打着。
  
  他的确是个混蛋,他伤了轻轻的心,伤了家里老人孩子的心,他就是该打。
  
  他不躲,也没有怨言。
  
  老太太远远的看到老爷子在打霍云琛,赶紧快步赶了过来。
  
  “老头子,你干什么?你打他干什么?他一定是来看轻轻的,你快让他进去。”
  
  “让他进去?让他再进去伤我孙女一回?想都别想。”
  
  “你这个死老头儿,孩子们的事儿你掺合什么呀,快走。”
  
  老爷子没听清秦越她们说什么,老太太可是听清楚了的。
  
  秦越和柳如男的意思是,霍云琛是有苦衷的,并非真的背叛轻轻。
  
  老太太生拉硬拽的把老爷子拉走,朝霍云琛使了个眼色说道:“快去看看吧,那丫头可哭了一晚上了。”
  
  霍云琛木讷的点了点头,像个做错事挨了罚又被原谅的孩子,立刻收拾心情快步踏入院子。
  
  推开房间门粗略的看了一眼,没看见白轻轻,又去了孩子们的房间,孩子们也都还睡得正香,他便悄悄出来进书房,依然没看见人。
  
  之后,想到什么似的又折返回房间。
  
  看到被子中间鼓起那团,小心的上前轻轻的掀开被子。
  
  果然,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睡着了。
  
  羽睫微翘,湿哒哒的还挂着泪珠子,小脸被闷得通红的,眼睛肿得像灯泡了。
  
  傻丫头,果真是哭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