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上飞身上前,一拳就把男人打倒在地,男人没挣扎,翻过身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居然是沈亦寒。
刘凯又砰砰的给了他好几拳,顾不得他直接去解袋子。
可惜袋子里装的根本不是孩子,是烂树枝。
“沈亦寒,孩子呢?孩子在哪儿,你把孩子弄到哪儿去了?”
“你打呀,打死我,你们就永远找不到那个该死的孩子。”
沈亦寒冰冷狂妄的叫嚣着,笑容阴冷狰狞。
霍云琛从直升飞机上下来,步履匆匆的朝他们走过去。
在看到那一堆枯枝的时候,心里猛的一凉,抬脚狠狠的踩在沈亦寒的脸上,冷狠狠的道:“真后悔让你活着。”
“呵——呵,霍云琛,你让我家破人亡,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我要你的儿子给我赔葬!”
“你也配!”
霍云琛脚下的力道更甚,恨不得踩烂他的头。
“刘凯,马上派出所有人来搜山,这个男人走过的地方,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天天找到。”
“是——”
刘凯急得打电话的手在颤抖,因为沈亦寒狰狞的眼神里全是杀气,冰冷的杀气。
孩子很有可能已经……
他不敢想,不敢。
“霍云琛,你找不到的,找到了也应该已经死了。就在你们拼命追我的时候,你的儿子已经死了。”
“不可能。”
霍云琛歇斯底里的嘶吼,狠狠的一脚踹在沈亦寒的胸口。
低身抓起他的衣领子冰冷似刀的眼神捅死了他无数次,颤颤开口。
“沈亦寒,我可以让你一夜之间一无所有,我也可以让你一步登天。只要你告诉我孩子在哪儿?”
“孩子在哪儿?哈——哈——霍云琛,把你老婆让我睡一睡我就告诉你。”
沈亦寒疯了,不要命的挑衅他。
他笃定他不敢杀他,因为杀了他孩子就永远找不到了。
白轻轻在主控室里等得焦急万分,心急如焚。
看到大家都出去搜山了,自己也跟着出去了,柳如男也心怀歉意的跟着去了。
密林全是树,藤蔓,荆棘……
白轻轻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密林里,不停的喊着天天的名字。
直到太阳渐渐西沉,天色越来越暗,他们依旧一无所获。
沈亦寒发疯似的笑着,笑声在整片密林里穿梭,阴森可怖……
“沈亦寒,我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孩子在哪儿,我的孩子在哪儿,只要你告诉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跪在沈亦寒的面前,苦苦哀求,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她不知道她那一跪,仿佛跪在霍云琛的心尖上。
“白轻轻,你给我起来。”
他的人生之中从未有过如此无助的挫败感,他恨不得杀了这个男人,掏出手枪直抵他的额头。
沈亦寒笑得更加疯狂了,邪肆的喊着:“别找了,你儿子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砰,一声巨响。
一颗子弹从他耳边嗖的飞过,打烂了他的半边耳朵。
沈亦寒吓得裤子都湿了,身体瑟瑟发抖。
“沈亦寒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不行,霍云琛你不能杀他,你杀——了他天——天——怎么办?”
白轻轻快要崩溃了,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天越黑,她的心就越掉下掉,仿佛陷入黑暗无底的沼泽。
“啊——”
砰、砰、砰
霍云琛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对着沈亦寒的脚边胡乱的开着枪。
沈亦寒惊声尖叫,慌乱中开口喊道:“在水里。”
水里?
密林中只有一处有水的地方——小瀑布。
远远的只看见水面漂着一个白色的东西,天天,天天今天穿得就是白色的T恤。
白轻轻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紧紧握着霍云琛的手,身体在不断的下坠。
“不是,那不是天天,那不是我们天天。”
霍云琛知道她在想什么,紧紧搂着她下沉的身体宽慰她,也宽慰着他自己。
几乎所有人都扑进了那个齐腰深水潭里,霍云琛也下去了。
越靠近潭水的中央,越是感觉到绝望。
刘凯抢先一步冲过去抓起那白色的东西,提了起来。
那一刻白轻轻的心紧着,不敢有一丝喘息。
“不是——不是小少爷。”
刘凯喊着,欣喜若狂。
不是小少爷飘起来了,那小少爷在哪儿?
冲进了?
还是——
白轻轻整个人已经瘫坐在石头上,一丝力气也没有,空旷的世界仿佛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眼前似有无数的人影在浮动,像幽灵穿透她的身体……
“妈咪——妈咪——我在这儿。”
“妈咪——妈咪,救我……”
恍然之间,她听到了天天的声音。
她抬头望了一眼那并不算大的瀑布,望了望在水里拼命搜寻着的人群。
她凄然的笑了,天天在叫她。
天天在叫,妈妈救我。
他一定很害怕,一定在责怪妈咪没有陪着她。
天天,对不起。
妈妈的错,妈妈不是一个好妈妈。
她一面哭,一面走着,脚下虚浮,眼神迷茫,似有目的,又似漫无目的……
靠近瀑布边缘,有一块巨大的石头。
她的目光紧紧的盯在那声石头上,如果天天找不到她不会回去,她会永远留在这里陪他。再也不会丢下他一个人……
“轻轻,你要去哪儿?轻轻,你别过去,那儿危险。”
柳如男发现她不见的时候,她已经快要接近那块石头了。
神思恍惚,绝望无助的样子让人害怕。
“轻轻,你要干什么?”
霍云琛从水里爬起来,朝她奔去。
他比谁都知道她想干什么,天天是她这些年活下去的唯一的希望,没有了天天她会连活着的欲望都没有。
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如果连她也没有了,他又该怎么活下去。
天,似乎黑得特别快,如血的残阳瞬间被乌云吞没。
“天天,天天——”
是梦境,是现实,她已经分不清了。
看到天天光着身子奄奄一息的躺在那块大石头后面时候,她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的扑了上去。
把他搂在自己的怀里……
孩子的身体冰冷,冷得快把她的心给冻住了。
“轻轻,轻轻,天天还有气,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霍云琛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的重复着,温暖的怀抱紧紧的把她搂进怀里。
她抬头望着他的脸,眼泪似断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掉。
“活着?”
“对,活着,活着。”
霍云琛把着天天的脉搏,确认他的脉搏虽然微弱,但还在跳动,还有呼吸,还有心跳。
“医生——医生——”
霍云琛从未流过眼泪,但那一刻失而复得的剧烈冲击下,他抱着这两母子用力的笑着,笑着笑着却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