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准去,让刘凯送她去。”
  
  “她是我的女人,她生孩子我不能不在身边。”
  
  “我霍震霆没有承认的女人,就不能是你霍云琛的女人。如果你想她死,你可以试试。”
  
  霍震霆脸色阴沉可怖,眼神满是如狂风袭卷而来的怒气。
  
  霍云琛看了看怀里疼得死去活来的轻轻,心都拧成一团了。
  
  “刘凯,如果我今天一定要陪少奶奶去医院,你做得到吗?”
  
  刘凯看了一眼白轻轻,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就算豁上这条命也要保先生和少奶奶安全。”
  
  “好,很好,我亲手培养的接班人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要造反。来,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刘凯一声口哨吹响,整个在沈庄里值班的金盾安保队都来了。
  
  宋朝阳听闻少奶奶出事,也带着他的护卫队来了。
  
  老爷子和他亲自带的五个保镖被重重围住,就算这五个人能以一敌十,他们车轮战也能耗死他们。
  
  霍云琛头也没回,在保镖的夹道相护下疾步离开。
  
  老头子气到脸发绿,大声的吼道:
  
  “报警,把证据交给刘局长,让他务必秉公执法,把这个杀人犯绳之以法,让她把牢底坐穿,一辈子也别想出来。”
  
  这句话像闪电当头劈到他的头上。
  
  证据?
  
  他目光犹疑看着了一眼白轻轻。
  
  白轻轻咬着唇拼命的摇头否认,但霍云琛还是怕了。
  
  他怕万一爷爷真的掌握了证据,又或者捏造了天衣无缝的证据,那她怎么办?
  
  “刘凯,你送少奶奶去医院,她会怕,你让柳如男陪着她,还有......”
  
  刘凯知道他的意思,上前一步快速接过白轻轻。
  
  飞奔着跑了出去,“宋队长,带着你的人跟我来保护少奶奶。”
  
  刘凯开车,宋朝阳和他的人开着车跟在后面。
  
  白轻轻快要痛死了,手指甲掀翻了,抠破了真皮的车座,愣是咬着牙没让自己吭一声。
  
  刘凯给柳如男打了个电话,“男男,快到恩雅医院,少奶奶要生了。”
  
  没等柳如男反应,又急切的挂了电话。
  
  接着打给慕容正:“首长,首长--”
  
  吱-
  
  砰-
  
  刺耳的刹车声,震人心魄的碰撞声划破天际。
  
  十字路口处,他们的车子和一辆竹竿的货车撞上了。
  
  “刘凯,出什么事儿了。”
  
  “刘凯--”
  
  电话那头慕容正急得快要疯了,他的部队现在正在进行实战演习。
  
  他不能离开,可是那边是她的女儿。
  
  他欠了她妈妈的,再也不能置女儿于不顾。
  
  脱了军装退出演习,开着车一路狂奔。
  
  车上的电台里不断的在重复播报着当日路况:
  
  南环路上发生连环车祸,伤亡惨重,有一临产孕妇重伤昏迷。
  
  消防与医护人员已展开全力救援,此条路段已封堵,各位听众朋友若有经过南环路段,请饶道而行。
  
  车祸?
  
  临产孕妇?
  
  重伤昏迷?
  
  每一个词都像是颗没有硝烟的炸弹,在慕容正的脑子里砰砰砰乱炸。
  
  不可能是轻轻,不可能。
  
  他立刻拨通了霍云琛的手机,拼命的打,拼命的打,却始终无人接听。
  
  ......
  
  恩雅私立医院,因为离车祸现场最近,所以成了这起车祸的紧急救治地。
  
  五个小时,霍云琛与慕容家的人整整在手术室门外等了五个小时。
  
  才等到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怀里抱着二个孩子。
  
  面带沉重的微笑说:
  
  “恭喜你们,喜获龙凤胎。”
  
  霍云琛看都没看孩子一眼,一把抓住医生的手颤声问道:“我老婆呢?我老婆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医生眼神躲闪,不敢与他正视,却是目光悄悄的看向了一直如王者般端坐在角落里的老爷子。
  
  霍云琛紧紧揪起了他的领子吼道:“我问你,我老婆呢?”
  
  “霍先生,少奶奶受伤太重,她,她送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为了孩子攥着最后一口气。我们,我们真的尽力了。”
  
  那年过半百的老医生神情无尽哀伤,满脸歉意愧疚的说着,“你看看孩子吧,这是少奶奶用命替您保住的小生命。”
  
  霍云琛脑子里嗡嗡作响,看着老医生冷冷的勾唇,凉薄的唇瓣无力的颤抖着。
  
  “不,不可能,你骗我,你在骗我。”
  
  “云琛,你冷静点儿。”
  
  “不,不会的,她不会离开我的,她说过她舍不得我,她不会就这么走了的,不会。”
  
  霍云琛歇斯底里的嘶吼着,不顾一切的推开抱着她的秦越冲进了手术室。
  
  “轻轻,轻轻-”
  
  手术室里,空无一人。
  
  只有她一个人躲在冰冷的手术室台上,身体被白布盖着。
  
  “云琛,别过去。”
  
  秦越上前拉他,却被他大力的推倒。
  
  一步一步向她走去,医生说她受伤很严重,那些从货车上砸下来的那些竹竿刺伤了脸,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云琛,别看了,别看了。”
  
  “你放开我。”
  
  秦越再一次被他甩开,纵然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没办法阻止他。
  
  他倔强的走过去,颤抖的手沉沉的掀开了盖在她脸上的白布。
  
  眼前闪过一抹刺眼的血红,就被慕容正狠狠的拉开,推倒。
  
  “云琛,去看看孩子,那是轻轻有命给你保住的孩子。”慕容正怒喝。
  
  用身体挡着床上那个女人的脸,心如刀绞。
  
  “让开”
  
  霍云琛歇斯底里的嘶喊着,双眼充血般腥红。
  
  “霍云琛,轻轻她不想让你看见她这个样子。”
  
  “不管她是什么样子,她都是我的轻轻。”
  
  他望着慕容正,满眼绝望却又不甘的乞求,站了好几次没有站起来。
  
  他只能爬着过去,爬到慕容正的身边。
  
  拉着他的裤脚喊道:“爸,让我再看看她,就看一眼。”
  
  心疼,疼到痉挛,窒息。
  
  他伸手拉了他一把,微微侧身......
  
  霍云琛看到了,看到了一张被砸出了一个血窟窿的脸。
  
  胸口如同被人万箭穿心,血似乎正在从身体里的不断的往外涌。
  
  好冷,好痛......
  
  胸口升起一抹血腥,猛的破口而出,吐在了雪白的白布上。
  
  “云琛,你没事吧,云琛-云琛”
  
  秦越吓傻了,抱着昏迷的霍云琛大声的喊着。
  
  “医生,医生--”
  
  再醒来时,已是四天后了。
  
  霍家与慕容家早已匆匆将白轻轻的遗体火化安葬,留给霍云琛的只剩下一张黑白的遗照,一个灵位。
  
  “爹地,你醒了。爹地,我好怕,我不要你也睡着了,我不要你也离开我。”
  
  天天这几天吓坏了,外公跟他说妈妈累了睡着了。
  
  可是他知道妈妈再也醒不过来了,妈妈变成了天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