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只要她醒了就好,以后的事慢慢来。
  
  他如是的告诉自己,把她的手递到慕容正的手中。
  
  自己站在一边候着,等着她想起他。
  
  “轻轻,别怕,医生说了这是正常现象,等过两天动一个小手术你就能好了。”
  
  “真的吗?”
  
  白轻轻不太相信,但慕容正言之凿凿一点儿也不像在骗她。
  
  “我的眼睛真的还能再恢复吗?”
  
  白轻轻依然不放心的再一次确认着,这个事情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因为她不仅在对自己负责,更要对霍云琛负责。
  
  慕容正抬头看了一眼周医生,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周医生点了点头走到白轻轻的跟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语重心长的补充道:“霍少奶奶你放心,等你身体恢复差不多了,咱们再做一个小手术你就没事儿了。”
  
  医生的话让白轻轻心里稍微宽松了些,她知道霍云琛此时此刻应该就站在旁边的,但是她不敢叫他。
  
  她怕自己万一好不了,再拖累了他。
  
  与其让她背负着一个男人的责任和同情而活,倒不如给他自由。
  
  “霍先生,少奶奶一切状况都好,你可以放心了。你也有几天几夜没合夜了,你应该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周医生松了一口气,面带微笑的和霍云琛说着。
  
  霍云琛礼貌的笑笑,对周医生说了声谢谢,目送周医生离开。
  
  然后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白轻轻,她一直紧握着慕容正的手不曾松手。
  
  目光依然澄澈清明,却好像在她的眼里始终看不见自己的影子了。
  
  “轻轻,云琛他守了你三天三夜。好不容易盼到你醒了,他应该有很多话要跟你说。爸爸去给你弄点吃的,顺便跟你爷爷奶奶报个喜。”
  
  慕容正把白轻轻的手递到霍云琛的手里,语重心长的说着。
  
  白轻轻没有说什么,却是把手从霍云琛手里抽了回来,目光冷冷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
  
  慕容正知道她这是生气了,看来先前佣人说得那些话并非全是挑拨是非。
  
  这孩子怕是去给霍云琛送牛奶的时候,脑子就已经清醒了吧。
  
  不然不该那么激动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他回头看了看霍云琛,他这几天俨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胡茬都长出那么长了,难怪小山竹都怕他了。
  
  他于心不忍便沉声劝道:“轻轻呀,你刚才醒来喊爸爸的时候,爸爸就知道你这丫头一定是摔倒前就清醒了的。一定看到了你不想看到的事情,但是你要相信云琛,他对你一片真心爸爸可以作证。无论如何,你都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否则的话爸爸都替他抱屈。”
  
  白轻轻心里很乱,也有满腹得委屈说不出口。
  
  “好了,爸先出去了,你们俩口子有话好好说清楚。这人生呀,除了生死都是小事,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无论如何爸爸希望你学会珍惜眼前人。”
  
  慕容正长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着,临走前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霍云琛。
  
  什么也没说,只有抬手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算是鼓励,也算是安慰吧。
  
  白轻轻不说话,依然背对着霍云琛。
  
  “你刚动完手术,别乱动,小心绷着刀口。”
  
  霍云琛抬手帮她掖了掖被子,被她挥手推开堵气的喊道:
  
  “不要你假惺惺的关心我。”
  
  随手一扬,一不小心打着他额头的伤。
  
  霍云琛惨叫了一声--
  
  白轻轻这才意识到他受伤了,慌忙转过身来拿手胡乱在空中的寻摸着他。
  
  “你没事儿吧,你怎么了?你是受伤了吗?”
  
  “是,额头上被砸了个大洞,流了好多血。”
  
  “怎么会这样?谁干的?”
  
  其实他额头上的伤并没有那么严重,可是看见她关心自己时心慌意乱的模样,他心里特别开心。
  
  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上让她摸了摸。
  
  “疼不疼?”
  
  “不疼,有你心疼我,就算头上再多砸几个洞都我都不疼。我唯一疼的是你不要我,不理我,想要抛弃我。”
  
  霍云琛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放到唇边亲吻着,她看不见他的目光,可是她能感觉得到他那片如星空般璀璨的眼眸。
  
  “我以为你不爱我了,我听见了,你说你爱男男,你们俩还--”
  
  说到这些白轻轻忍不住流泪了,想到那一幕她依然委屈伤心得快要死了。
  
  霍云琛勾唇淡淡的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精巧的下巴细细的看了看她的脸。
  
  轻轻的一个吻悄悄的落在他的脸上,吻干她所有的泪痕。
  
  “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已经清醒了?”
  
  “嗯。”
  
  她乖巧的点头,被他轻吻着的时候仿佛瞬间就变成了一只乖巧的小兔子。
  
  “那你为什么不进去,你冲进去打我几个耳光,我也不至于被柳如男拿烟灰缸砸头呀。”
  
  霍云琛微笑着打趣的说着,扶她缓缓的躺下。
  
  “男男打的?她,她不是喜欢你吗?”白轻轻怯怯的说着,万没有想到男男会拒绝,会出手打他。
  
  “她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喝的牛奶里都被人下了药,我现在还在查这个下药的人是谁。等我查到了,我让她把我那些下过药的牛奶全喝掉。”霍云琛怒火的说着。
  
  “下了药?谁干的?”
  
  白轻轻脑子里第一时间蹦出来的人就是刘芸。
  
  “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来的。”
  
  霍云琛粗励的手指头轻轻拂了拂她的苍白的小脸,语气温柔而深情的在她耳边呢喃着:“老婆,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以后不准一声不吭就跑,不管多生气,你尽管骂我,打我,千万不要不理我。”
  
  白轻轻握着他的手枕在耳边,眼中雾气一片。
  
  “老公,我只怕我会成为你的负累。我的眼睛......”
  
  “不,上天能把你再送回我身边就是对我天大的恩赐,我不怕负累,我只怕你不要我。医生不是说了,你的眼睛没事儿,再动个小手术就能痊愈。就算你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了,也别想甩开我。我要一辈子粘在你的身边当你的眼睛。”
  
  霍云琛语气笃定坚决的说着,那声音铿锵有力如大提琴般玄妙动听。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白轻轻目光轻柔了许多,笑容恬静美好。
  
  霍云琛看着她,看得呆了。
  
  情不自禁上前轻轻的吻了她的唇,浅尝辄止。
  
  那感觉真好,像久别重逢更甚新婚。
  
  柳如男站在病房门口犹豫了很久,都不知道该如何进去面对他们俩。
  
  准备放弃时,被拿着鲜花来看轻轻的秦越给拦了回来。
  
  “一起进去。”
  
  柳如男只好硬着头皮一起进去了。
  
  看到她们俩个人合好如初,她的心也稍稍宽慰了许多。
  
  “轻轻,记不记得我是谁?”
  
  虽然看不见他,可是光听声音也知道他是谁了。
  
  “秦越表哥。”
  
  “哎,这声表哥叫得真甜。霍云琛,你也学着点儿行不行?”
  
  秦越把花递到白轻轻的手里,冲着霍云琛翻了个白眼儿。
  
  那新鲜的花香浓郁的香水百合白轻轻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香水百合。”
  
  “对,轻轻的鼻子挺灵的。”
  
  秦越一边说一边把柳如男望前推着,她手里提着她特意跑了几公里路去以前她们常去的那家混沌店打包的鲜虾混沌。
  
  秦越还没开口说呢,白轻轻已经闻到了香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