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死?
  像一把利刃突然而然的扎在了心口。
  她那么努力的想要忘掉,但他却心心念念的帮她寻找真相。
  让她永远也无法忘记,无法在脑子里抛却掉那些可怕的画面。
  她的身子一下子仿佛跌入冰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走吧。”
  他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她木然的跟着。
  一间四面墙壁,除了一张床一个如厕的地方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坐着一个女人。
  蓬头垢面,面色萎黄,神情萎靡。
  白轻轻站在她面前的巨大的特殊处理过的玻璃前冷冷的看着她,许久一言不发。
  里面的女人目光有几分呆滞,神情沮丧,不停的拿手拽着自己的头发,俨然不知道有人正在细细的看着她。
  “她叫顾瑜兰,顾北安的生母。你应该还记得她,当初就是她想要用大吊灯砸死母亲,幸好有你出手相救。”
  霍云琛站在她的身后,低沉的声音徐徐的道来。
  “当年为了嫁祸我母亲夺取霍家夫人的位置,所以才半路劫了你母亲,对你母亲下手,并让人拍下视频。事后就把此事全都赖在我母亲身上,原以为可以让我母亲受到惩罚或者失去霍家的地位。却没想到沈霍两家的势力太大,悄无声息的把那件事情压下去了。她的阴谋并未得逞,于是这些年一直蛰伏。”
  “三年前,她为了让我母亲死,更是联合了刘芸来挑拨你与母亲的关系,并让刘芸杀了我母亲栽赃给你。那段录音是后期加工的,那个视频也都是她们刻意准备的。一箭双雕的好戏,我爷爷都信以为真了。”
  “但是我不信,我不信我的轻轻会杀人,她更加不会杀我的母亲。所以我几乎寻遍了世界才在泰国找到了当年参加侮辱你母亲的唯一幸存者。从他口中得知当年真相,刘芸也自已露出了破绽。”
  “我之所以还留着这两个人性命,是因为死对她们来说太便宜了。她们害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就算让她们一辈子备受折磨,生不如死都难以偿还。”
  霍云琛声音很压抑,很低沉,却带着浓浓的阴鹜与戾气。
  像乌云压顶,像闷雷滚滚......
  白轻轻沉默了许久,眼睛里一阵酸涩。
  泪水的盐份太重了,刺痛来得太过突然。
  她抬手抹了眼泪,不敢再掉泪了。
  她的眼睛那么珍贵,又怎该为了一个迫害母亲的疯子而流?
  她打开门直冲冲的冲了进去,面对着那个如疯如癫的女人。
  紧握着的拳头瑟瑟发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戾气如暴风骤雨般狂卷而来。
  她想一要一要扯掉她的头发,想一片一片把她撕烂......
  “是你害了我妈妈?为什么?她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那么害她?”
  白轻轻上前推了顾瑜兰一把,大声的质问着。
  顾瑜兰跌倒在地上,那双因为太瘦而洼陷下去的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紧紧的着着她。
  目光幽冷,寒冽,像刀子般锋利。
  “是你?白轻轻?你个小贱人命这么大,你居然还没死?”
  顾瑜兰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嘶吼了一声奋不顾身的朝她冲了过去。
  “我掐死,我要掐死你。”
  她伸着干枯如柴的双手朝她扑来。
  白轻轻躲闪不及险要被她抓到时,霍云琛突然出现将她拉到身后。
  劲厉的一脚直接踹了过去,顾瑜兰被踹飞了重重的撞到墙壁上口吐鲜血。
  “顾瑜兰,你找死?”
  霍云琛厉声喝斥着,幽暗的双眼满是可怕的阴戾。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顾瑜兰发疯似的吼着,双目腥红如血。
  “为什么?我和你无怨无仇,我妈妈和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们?”
  白轻轻不解她对她们母女的这种没有来由的仇恨从何而来,便从霍云琛的背后走了出来厉声质问着。
  “哼?恨,我当然恨。你母亲是千不该万不该有沈清月这样的朋友;而你,你是个狐狸精。你偷了我儿子的心,从他十岁时见过你第一眼起你就偷走了他的心。他那么喜欢你,却又不敢喜欢你,不敢让你知道。他一直追求着你身边的女人,目的就是为了更接近你。可你呢?你为什么要嫁给霍云琛?我儿子最恨的人就是霍云琛,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顾瑜兰歇斯底里的吼着,吼得喉咙的快破了,仍然不肯罢休。
  “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我儿子就再也不用痛苦了。你去死,你去死呀。”
  顾瑜兰发疯似的再次朝她扑过来,即使明知道伤不了她,却又是那样的绝决不顾一切。
  几个保镖冲了进来,对她拳脚相交。
  一直打到她动弹不得,口吐鲜血了才罢手。
  霍云琛抬手扶上白轻轻的肩,将她带出暗室。
  回到会所八楼的总统套房,扶她坐下,又给她递了一杯水。
  白轻轻接过杯子里的水,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仿佛一杯水并不能解渴,她又到冰箱里去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直接灌下。
  顾北安喜欢的人是她?
  十岁起?
  他追完男男,男男提出结婚了他拒绝了。
  然后又追楚乔,楚乔提出结婚了却死了。
  原来这兜兜转转的都是因为她?
  “轻轻,这水凉喝多了不好。”
  霍云琛伸手夺过她手里的矿泉水,一把将她是紧紧揽入怀里。
  “我知道你难受,难受就说出来,有我在,我陪着你。”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细细的安慰着。
  慕容正劝过他,让他先别让她知道顾瑜兰的事。
  但他却执意那么做了,因为母亲的事是她心里的一个结。
  不管她多不愿意面对,可这个结如果不解开,她永远都不能放下。
  更何况,在这件事情上另一个女人也承受了莫大的委屈。
  一辈子在自责与自我催眠中度过,一边后悔自己做的事儿,一边又在自我催眠是因为夏芸珊先对不起她。
  她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报复,是光明正大的报复。
  她为此事疯魔过,暴戾过,歇斯底里不顾一切的伤害过自己,伤害过夏芸珊,也伤害过轻轻,甚至她身边所有的人。
  包括父母,儿子,还有老公。
  她也需要有人还她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