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醒了,霍之恩一直守在身旁照顾着,陪伴着。
  
  三年如一日陪着她一起住疗养院,日日给亲自给她擦身,读书,弹钢琴。
  
  沈清月从来没想过自己醒来的第一眼见到了会是他。
  
  她一直以为他从未爱过她,娶她只不过是因为家族的利益。
  
  但,也是昏睡三年后她才清醒的意识到,原来这个男人从来也没有放弃过她。
  
  和顾瑜兰的一切也都是因为那个女人使了手段才得逞得,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为什么绝口不提让顾北安进霍家的事。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一个用龌龊手段爬上他的床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醒来后的这一个月里,两口子对生活,对生命都有了新的感悟。
  
  不管你拥有多少财富,地位,却始终都比不上拥有一颗和你心意相通的心,相伴终老,两看不厌。
  
  对京都发生的事儿他们也多多少少知道些,霍之恩也劝过沈清月让她回去。
  
  儿子和儿媳妇儿的婚礼是一定要去参加的,但沈清月却是一直闭口不提回去的话。
  
  有些事儿,她还是没脸面对。
  
  ......
  
  “顾北安呢?”
  
  扑在霍云琛怀里沉默了许久的白轻轻突然抬起头望着他,语气温凉的问道。
  
  霍云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抬手抚了抚她的脸。
  
  浅浅的笑着,语气却带着几分不悦的问道:“为什么问他?”
  
  “他的母亲说我死了,他就可以好好活着了,所以我想知道我死了的这三年他在哪儿?他是否活得好好的?”
  
  白轻轻言辞激烈的说着,情绪有些激动。
  
  霍云琛释怀的笑了,如释负重的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不然呢?”白轻轻不乐意的瞪了他一眼,满脸的不高兴。
  
  见老婆生气了,霍云琛赶紧缴械投降。
  
  双手搂着她的腰把她的身子紧紧的圈在自己的怀里,痞痞的笑着凑唇过去欲要亲吻她。
  
  却被白轻轻拿双手把抵住他的下巴,终没有让他得逞。
  
  他只得作罢不屑的说道:“我早知道那个混蛋你对你没安心,不过就他想和我争还缺点火候。”
  
  “嗯,是缺火候,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他在哪儿了吗?”
  
  白轻轻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他三年前因为沈亦寒的命案被通缉,找到时已经死于一场兰宫夜总会的一场火灾。想来一定是顾瑜兰把顾北安藏在兰宫的,却不曾想会遇上火灾。顾北安藏身的那个屋子是个暗间,根本没有逃生通道。她大概永远也想不到害死儿子的人会是她自己吧。”
  
  霍云琛语气冷漠的陈述着,甚至有几分幸灾乐祸。
  
  曾经他对顾北安还会顾忌到血缘关系手下留情,如今因为顾瑜兰做得那些事情,把那最后一丝的血缘关系也消磨怠尽了。
  
  “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白轻轻心里五味杂陈。
  
  顾瑜兰说顾北安十岁时见过她,就喜欢她了。
  
  那天是她母亲去世,她因为哭得太大声被父亲赶出家门。
  
  十岁时,她记忆里的确有个男孩子。
  
  那个男孩儿在滂沱的大雨里给他撑过一把伞。
  
  所以,那天在她生命里出现过的所有人和事,她都记忆犹新。
  
  那个男孩儿就是顾北安吗?
  
  就算是他又能怎么样?
  
  伤害了男男,又欺骗了楚乔的感情,处心积虑的想着如何害人的他,早已不是十年前为愿意为陌生的她撑伞的男孩儿了。
  
  “老婆你在想什么?想顾北安吗?”
  
  霍云琛吃味儿的说着,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细细的看着她的眼睛。
  
  “我不准你想他,一秒都不准,听到了吗?”
  
  他霸道的说着菲薄的唇不容拒绝的覆上她的粉唇。
  
  吻得热烈,吻得霸道,吻得呼吸窒顿。
  
  她好几次使劲儿推他,却动不得他分毫,唇间依然被他缠吻着不肯罢休。
  
  他这是在惩罚她。
  
  小心眼儿的男人,可恶。
  
  她实在是喘不上来气了,不得已才狠下心来咬了他一口。
  
  霍云琛被这突然袭来的刺痛惊了一下,才蓦然放开了她。
  
  抬手抹了抹唇边的暗红的血渍,目光幽深不可思议的望着她,许久才开口质问道:“你咬我?”
  
  那语气仿佛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一样。
  
  真是小气鬼,醋坛子。
  
  白轻轻心里这么想着,抬眼便是一记凌厉的目光扫了过去。
  
  语气刁蛮霸气任性的道:“对,我就咬你了,我不仅咬你我还要揪你耳朵,怎么滴?你想打我呀?”
  
  一边说着一边就伸手过去揪他耳朵了。
  
  霍云琛倒也不躲,任由她揪着。
  
  可适才被顾北安搅坏的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了。
  
  他的老婆还是他的老婆,没人可以抢得走,陆知年都不行,更何况是一个死人。
  
  想到此便也不钻死胡同了连连求饶:“疼,疼呀,老婆你下手轻点儿行不行?”
  
  “轻点儿,轻点儿你就不记得我是你老婆了。你刚才吻我的时候那么用力是要把我憋死吗?”
  
  白轻轻很是霸气的指责着他。
  
  霍云琛赶紧道歉:“我错了,我下次一定温柔,这回就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你睡沙发,不准上我的床。”
  
  白轻轻松了手,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叉着腰颇有一副河东狮吼的蛮劲儿。
  
  霍云琛一听这话立马怂了,连连跑过去搂着她的腰求饶。
  
  “不要,老婆这个惩罚太残忍了,咱们能不能换个柔和点儿的方式?”
  
  “柔和?怎么柔和?”
  
  “比如让我帮你揉揉肩,捏捏腿,好不好?”
  
  白轻轻看着霍云琛那天真单纯无害的笑容,本就容易心软的心一下子就对他丧失抵抗力了。
  
  “行呀,这次就饶你一回。记住了下回对老婆要温柔,不可以怀疑老婆对你的真心。”
  
  “老婆大人遵命!”
  
  霍云琛得了宽恕高兴得那样儿,跟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儿似的。
  
  “喂,霍云琛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呢?”
  
  “幼稚吗?老婆,你嫌弃我?”
  
  霍云琛一边扶着白轻轻在沙发上坐下,一边给她揉肩膀,一边不停的说着话。
  
  “老婆,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你跟我说我改。”
  
  “老婆,我们的婚礼都推迟那么久了,是不是该补上了。”
  
  “老婆,结完婚我们去度蜜月好不好?”
  
  “老婆,你想去哪儿玩儿?”
  
  什么时候霍云琛变成一个话唠了,她怎么不记得以前他有这么多话说。
  
  好像以前都是她找着话题跟他聊的吧,如今这是怎么了?
  
  后来她才知道,这三年里他太孤独了。
  
  常常夜里睡不着就起来,站在阳台上,坐在沙发上对着空气说话。
  
  好像她就坐在自己身边一样,不停的找话题说话。
  
  如今,她真的回来了,真的坐在他的身边,睡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又怎会舍得浪费时间去沉默......
  
  好多话想说,以前不说是因为觉得会有时间慢慢来。
  
  后来才知道,其实人生并不能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比如此不及防就失去了她,比如毫无征兆她就回来了。
  
  “老公,我那儿也不去,我就想去看看我妈妈,我想告诉她我现在很幸福。”
  
  她环抱着老公的腰,紧紧的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