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的墓地,时隔三年再次站到母亲墓碑前时,心情百感交集。
  
  三年没来看过母亲,可母亲的墓地依然干净,坟前放着一束尚未凋谢的白色雏菊花。
  
  空气中仍有着菊花的淡淡清香......
  
  “老公,谁来看过妈妈,这花儿还新鲜着,应该是昨天或是前天刚来过。”
  
  白轻轻拾起那句白菊仔细的看了看。
  
  心里生出许多疑惑,“这个人居然还知道我母亲最爱的白雏菊,会是谁呢?”
  
  霍云琛当然知道是谁,但他不能说。
  
  只能敷衍的说了一句:“可能是你妈妈生前的好朋友吧?”
  
  “不,我妈妈生前没什么朋友。上次我来看我妈碰到我爸,他当时拿着的就是白雏菊。难道是我爸?”
  
  想到爸爸,白轻轻便像个孩子般兴奋起来。
  
  “肯定是我爸,一定是我爸执行任务回来了,先来看我妈妈了。”
  
  看她那么欢喜,霍云琛真的不忍心告诉她真相。
  
  可是他又能瞒得了多久?
  
  白轻轻从抱里掏出来纸巾擦拭着母亲照片上落下的些许灰尘,脸上带着浅浅的如释负重的笑意。
  
  “妈,爸爸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花儿。你都知道了吧?我和爸爸也相认了,爸对我很好,还有爷爷奶奶都对我很好。她们都很爱我,还有跟你镇重的介绍我的老公。”
  
  一边说一边拉着霍云琛站到墓碑前,“老公,你快跟我妈作个自我介绍。”
  
  霍云琛看了看白轻轻淡淡的笑了笑,煞有介事的整了整自己的领带很是认真的介绍说:“妈,我是霍云琛。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轻轻,好好爱她,疼她。”
  
  对这段自我介绍白轻轻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挽着霍云琛的脖子一脸幸福的笑着补充道:“妈妈,我现在已经有三个外孙了。天天之前来看过您的,后面这两个是一对龙凤胎。都特别可爱,长得像您的女儿特别好看,哪天我一定带他们来看您。”
  
  听到这话霍云琛浅浅的勾了勾唇,居然还有人这么变着法儿夸自己的。
  
  这些日常的事务报备完了,白轻轻深叹了一口气。
  
  松开霍云琛的的手低身下去抱住了墓碑,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妈,以前女儿小,不懂您曾受了多少委屈多少痛苦多少折磨。但是现在女儿大了,女儿都懂了。妈,谢谢您不管多难都坚持生下了我,不管生活于您有多痛苦,您给我的都是爱。妈妈,害您的人找到了。她不是您的好闺蜜,是那个八杆子和咱们搭不上关系的顾瑜兰。妈,她现在已经遭受了报应,唯一的儿子死了,她活得很惨。云琛说了,她就算再惨都不足以弥补您所承受的痛苦。我想也是,她这种就该让她尝尝活在地狱里的滋味儿。”
  
  她一边说一边掉眼泪,霍云琛连忙递上纸巾轻轻帮她擦掉眼泪。
  
  劝慰道:“好了,好了,你再哭眼睛该又要疼了,妈妈会心疼的。”
  
  白轻轻忍着泪点了点头,“嗯,我不哭了,我应该高兴,妈妈说过的她最喜欢看见我笑。”
  
  忍着泪挤出笑容,又擦拭了一遍墓碑上那寸黑白的相片。
  
  ......
  
  回家的路上,白轻轻一直在给慕容正打电话。
  
  可是慕容正的电话却是一直关机,她打了好多遍都是关机状态。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便把电话打给了慕容晴雪。
  
  接到她电话时,慕容晴雪和老爷子,老太太都守在手术室的外面。
  
  慕容正的病情恶化了,正在进行抢救。
  
  “姑姑,我爸爸是不是回来了?他有跟您联系吗?我刚才打他电话一直打不通,一直关机。”
  
  “轻轻,你-爸-爸-他不是-去执行-任务去了吗?还没回来呢?”
  
  慕容晴雪强忍着伤心撒谎。
  
  她不想撒谎的,可是她那倔强的哥哥害怕女儿伤心再哭坏了眼睛非不让她说。
  
  “还没回来吗?可是我刚才在妈妈的墓前看见有人送了白雏菊,我以为是爸爸回来了。”
  
  白轻轻狐疑的说着。
  
  慕容晴雪连忙说道:“哎呀,那是我送的。你爸出任务前特意交待我了,让我每隔两天就去给你妈妈送花。”
  
  “原来是姑姑呀。”
  
  白轻轻有些失望。
  
  慕容晴雪也的确没有撒谎,慕容正是真的把这件事交待给她了。
  
  只是是在他死后,让她去送。
  
  两天前的确是慕容正自己送的,明明病得那么厉害了,还坚持隔两天去给夏芸珊送花。
  
  死后,还想着要埋在同一个墓穴里。
  
  唉,他们慕容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情痴。
  
  “轻轻,你还有事吗?没事姑姑就挂电话了,姑姑这边有点事儿要忙。”
  
  慕容晴雪不敢多耽误怕露馅儿,着急着要挂电话。
  
  白轻轻紧跟着追问:“姑姑,我马上要举行婚礼了,我爸爸会回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啊-”
  
  慕容晴雪滞住了,回头看了看手术室亮着的灯,沉沉的说了一句:“会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听到姑姑这样说,白轻轻心里舒服多了。
  
  挂了电话回头心满意足的把头靠进霍云琛的肩头说道:“我想让我爸爸牵着我的手,亲手把我交到你的手里。”
  
  霍云琛微微的笑着,用手轻拂着她乌黑如瀑的秀发。
  
  他也想能如她所愿,只是......
  
  奇迹的是慕容正极其艰难的扛过了一回,只因为女儿说过想让他牵着手走进结婚礼堂。
  
  婚礼的事其实一直在筹备着,白轻轻住院的这三四个月里,婚礼的所需的场地,布置,捧花,礼服,餐饮,流程等等各种细节都已经准备完毕,所谓万事俱备只欠新娘和新郎了。
  
  这些天京都的各大媒体都在报霍云琛与妻子补办婚礼的事情,几乎人人都在期待这一场盛世婚礼。
  
  远东集团总裁办公室里,陆知年看到墙上那面液晶电视上播放着的记者偷拍到她们夫妻恩爱的画面,以前婚礼场地布置时,恼怒的将遥控器直接砸在了电视屏幕上。
  
  力气之大,砸到电视直冒青烟。
  
  “陆先生,您别生气,我这就找人去把宝小姐给抢回来。”
  
  陆知年身边新来的保镖叫猴子,这人以前可是京都有名儿的小混子,是跟顾北安混的。
  
  最近突然走了狗屎运被陆大总裁看上了,并直接提升为私人保镖。
  
  一下子从黑的变成白的了,档次还提高了好几个级别。
  
  只是为人处事的作派依然带着一股子混混气息。
  
  陆知年冰冷的眼神阴鹜的盯着他,一声不吭。
  
  那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愣是吓得猴子动都不敢动一下。
  
  “陆先生,您看您别这么看着我行吗?我,我有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