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轻的脸色由红转白,无意识的勾唇浅笑一下。
  
  刘真听到小彤自作主张的说了这么多和案件无关的事情很是恼火,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的小彤立刻捂上了自己的嘴巴,知错的低下了头。
  
  白轻轻的心里五味杂陈,很多事情好像一下子涌上心头。
  
  可是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比如陆知年。
  
  为什么救她?为什么把自己留在他身边三年不给她治病,不让她见除了保姆以外的其它人。
  
  她为什么不感激他,与他划清界限?为什么认为他是个坏人?
  
  乱,乱透了。
  
  外人只看得到一个谦谦君子,风流倜傥的陆知年,谁又能看得到他偏执疯狂变态的一面?
  
  有些事情牵扯太多,她不能说。
  
  说了也未必会有人信,就好比那个小女警。
  
  她是警察都能被一个人的外表所蒙蔽,又何况其它人。
  
  那晚的迷烟仿佛又一下子冲进了她的大脑,一切的一切虚虚实实,混沌不清,她的头都快要爆炸了。
  
  她扶额摇头,努力的让自己清醒。
  
  刘真见她难过,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语气关切的宽慰道:
  
  “霍太太,你也别太为难你自己了。现场的迷烟我们做过检测,里面含有致幻成份。就算你看到了顾北安,就算你出现了幻觉,也并没有什么奇怪。更何况我们抓到的那个人,他就是顾北安。”
  
  顾北安的名字,像根针一样猛的一下刺进了白轻轻的脑子里。
  
  她不可思议的抬眼看着他迷惑不解的问:“顾北安?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刘真认真的看着白轻轻的眼睛,心跳莫名的加快。
  
  总是这样,每次与她对视,他都会心跳加速。
  
  都失去了作为一个老警察的专业水准了,他黯然低头长吁了一口气缓解自己内心的尴尬。
  
  语气沉沉的说道:“他没死,当年兰宫的火灾虽传他被火烧死了,但我们一直也没找到尸体。而他这些年为了躲避刑罚整了容,换了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脸。一直潜在陆知年的身边当保镖。他对蓄意绑架你的事实供认不讳,他亲口承认这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人所为。”
  
  白轻轻一边听着一边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如果是顾北安,他好不容易整容活下来,又何必做这种事让自己暴露?除非他不想活了!”
  
  “他得了绝症,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之所以挺而走险,是因为你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遗憾。他想在死之间能和你在一起,那样他死也能瞑目了。”
  
  刘真语气沉着而婉转的说着,时时刻刻都在刻意的不去刺激她。
  
  白轻轻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双眸澄澈清明晶莹中透着些许委屈无助。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那个男人明明就是陆知年,他就是陆知年。”
  
  白轻轻倔强执着的坚持着。
  
  虽然那迷药有致幻成份,但她的感觉不会错的。
  
  这一切的一切明明就是陆知年设的圈套,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顾北安?
  
  她真的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缺氧了一般,许多画面都交叠着在眼前来回转。
  
  看到她这样难以接受,刘真的心情很是复杂。
  
  但作为警察相信的是证据,而非感觉。
  
  于是沉声解释道:“法医已经作过了面部骨格的扫描检测,被抓的男人的确做过整形手术的,从原始的骨型来看和顾北安也有着高达80%的相似。而陆知年我们也查过了,他那天一整晚都和他的女朋友楚嫣在一起,有不在场的目击证人。我们暂时没有找到他的任何破绽,所以就目前的证据来看,我们并不能定陆知年的罪。相反,他只是一个手机被保镖偷走的受害者。”
  
  白轻轻目光有些呆怔,失望委屈的看着刘真。
  
  刘真那里受得了她这样的目光,赶紧上前一步保证道:“不过你放心,我相信你。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的,越是完美的掩盖了自己所有的嫌疑,就越是欲盖弥障,你给我时间,我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白轻轻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么说,她心里好受多了。
  
  勾唇浅浅的笑了笑,点了点头礼貌的说了声:“谢谢你刘警官,我信你。”
  
  小彤看见自己师傅那个信誓旦旦的跟一个受害者保证,就差对天发誓了。
  
  他看这位霍太太的眼神真的是,哪里还像个警察,分明就像个追求者。
  
  于是噘嘴很不耐烦催道:“师傅,该问得都问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听到小彤的声音,刘真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有点儿多了。
  
  离白轻轻的距离也有些太近了,赶紧退了回来,尴尬的笑了笑说:“是,今天就到这儿,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便起身离开。
  
  白轻轻起身亲自送她们,心情复杂。
  
  走到门口,忽然叫住了刘真。
  
  “刘警官,我可以去看看他吗?那个顾北安?”
  
  刘真微笑着点了点头:“可以,我随时帮你安排。”
  
  他那么爽快的答应了,连想都没想。
  
  只要他能为她做的,他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做。
  
  ......
  
  在警局的拘留所里,白轻轻探监了被关在看在牢里的所谓的顾北安。
  
  进去前,狱警一再提醒道。
  
  “霍太太,你要小心点儿。这个男人可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嗯,我知道了,谢谢。”
  
  白轻轻心思忐忑的坐在长长的有些冰凉的铁凳子上,紧握着拳头静静的等着那个顾北安的出现。
  
  不一会儿狱警带着一个身穿黄色囚服的带着明晃晃的手铐的男人走了过来。
  
  白轻轻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站了起来,目光审视的盯着那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那张脸实在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一张脸,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到特别之处的一个人。
  
  他怎么会是顾北安?
  
  男人走近面无表情的在她面前坐下,神情麻木,看着她的目光透着一丝奸佞。
  
  白轻轻坚定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审视着他。
  
  始终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就只是那么看着。
  
  这个男人周身散发着一股子戾气,那里有顾北安的半点忧郁深情。
  
  男人似是被白轻轻盯得有些发毛了,急燥的吼了起来。
  
  “看什么看,想我了吗?没被我上是不是觉得很可惜?特意来这里找我,是想让爷亲一口吗?来,爷成全你。”
  
  那男人忽然起身朝白轻轻弯腰扑了过来,想要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