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琛实在看不下去了怒声吼道:“你演够了吗?你不觉得你的戏很假吗?你以为扮成保镖来这里演上这出生离死别,重情重义的戏,你害死老爷子的嫌疑就可以洗清了吗?你就可以拿到老爷子的遗产了吗?你作梦,只要我霍云琛还活着的一天,你就休想从我霍家拿一分钱。”
  
  面对霍云琛冷漠无情的指控陆知年并没有作何反应,甚至连看都没的看霍云琛一眼。
  
  神情悲悯的再次跪下,给老爷子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踉跄的站了起来,眉宇间尽是哀伤的望着霍云琛说:“你的眼里看到的只有钱,可是我的眼里看到的只有爷爷,爷爷对我的大恩大德,我陆知年此生难忘。爷爷生病的这几年都是我在照顾他,是我在陪着他老人家,而霍先生您呢?您在陪着您的娇妻使劲儿惹老爷子不痛快,甚至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一个养育您多年的老人,我想虽然霍先生强行替爷爷披麻戴孝,但爷爷并不一定希望为他送忠的人是你。这些都不重要,我尊重爷爷,我尊重他老人家所有的决定。霍家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但若是爷爷留给我的,我一分也不会让给任何人。”
  
  这话说说得悲愤交加,抑扬顿挫,痛苦的表情更是要让人感叹他对老爷子的情份。
  
  就连霍云琛都差点儿被他的表演感动了。
  
  “那就走着瞧。”
  
  霍云琛冷笑,抬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当着孩子们的面儿他不想对他动手,不管今天他的表现是真也好假也好,他都不会跟他计较。
  
  因为今天是爷爷上路的大日子,他不想大动干戈惹他老人家不高兴。
  
  至于陆知年的帐,他会和他慢慢算。
  
  他如今也算是个被死神判了死缓的人了,真的没什么顾忌的了。
  
  陆知年朝霍云琛,霍之恩及沈清月这众家属礼貌性的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从容的转身离去。
  
  谁也没注意到他唇角勾起的那抹冰冷的笑容,但白轻轻看到了。
  
  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那笑特别安静,特别的冷,他会让一瞬间感觉身处地狱。
  
  陆知年离开墓地之后,加快脚步快速的下山,上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
  
  白轻轻想也没想就一脚油门跟了上去。
  
  柳如男正在打游戏,车子发动才问了一句:“白轻轻,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你坐稳了扶好。”
  
  说话间,便加速快速的跟上前面那辆车。
  
  “啊,白轻轻,你找死呀,你开这么快做什么?”
  
  柳如男赶紧收好手机抓稳扶手,眼睛瞪得大大的紧盯着前方的路。
  
  “你追谁呢?”
  
  “陆知年。”
  
  “你追他做什么?他对你什么心思你不知道吗?你还想送羊入虎口吗?”
  
  柳如男皱眉不解的喊着。
  
  “我想去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
  
  “陆知年到底是不是顾北安?”
  
  “你怀疑陆知年就是顾北安?不可能了,最多也就只是相似而已,你太敏感了。别追了好不好,好歹我也是个孕妇,你这个样子会吓到我肚子里的宝宝的。”
  
  柳如男是真的害怕了,她从来没见过白轻轻这样不顾一切的样子。
  
  整个人像是魔怔了似的......
  
  白轻轻神情专注的望着前方,根本听不到柳如男说什么。
  
  前面的车子似乎发现了她在跟踪,在前面的路口突然左拐进了另一侧的车道。
  
  白轻轻来不及拐弯,猛的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眼睁睁的看着陆知年的车子在眼前消失,恼火的捶了捶方向盘。
  
  柳如男被她吓得心脏都快蹦出来了,直拍自己的胸脯说道:“吓死我了,轻轻,你知不知道你开得有多快呀,我的宝宝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听她说得这么夸张,白轻轻恼火的瞪了她一眼。
  
  慢慢的打转方向盘,准备送她回家。
  
  车子转到另一条道上,开出没几米远。
  
  柳如男就开始叫唤了,捂着肚子眉头紧紧的蹙在了一起,一脸痛苦的喊:
  
  “去医院,去医院,快--”
  
  白轻轻瞥眼看了看她,以为她又在开玩笑,不以为然的说:“你少骗我了,是不是宝宝又踢你了?”
  
  “没-没骗你,是,是-真的。”
  
  柳如男大口大口的呼着气,肚子好疼,好疼,感觉有什么东西直往下坠。
  
  她紧张得连心脏都不会跳了似的......
  
  她说话的气息让白轻轻备感不安,撇头看了她一眼。
  
  忽然瞥见她的裙子的血迹,她吓得心里咯噔一下连腿都软了。
  
  根本没时间去想发生了什么,立刻加速连冲了好几个红灯,朝最近的医院奔去。
  
  ......
  
  云轻园里,刘雨很久没听见白轻轻的动静就让方姨进去看看。
  
  这才知道白轻轻早跟着柳如男出去了,心下一沉。
  
  马上就给刘沫打电话了,刘沫得知少奶奶和柳如男出去了,还没带保镖,这种事可大可小先是安排了人出去找,再去禀告霍云琛。
  
  霍云琛刚从葬礼上回来,身体很不舒服。
  
  头疼,好像又开始发烧了,身上那些红疹子也越来越痒了。
  
  李医生把他当感冒和湿疹来治,可是他自己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先生,少奶奶和柳如男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去,也没带保镖。刘雨说少奶奶今天打扮得很奇怪,好像刻意伪装了一下。”
  
  刘沫正襟危色,小心翼翼的说着。
  
  霍云琛揉着太阳穴的手陡然停了下来,目光如刀的盯着刘沫,愤怒的吼道:“你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大活人从家里出去了你们都不知道,还不去找。”
  
  “已-已经去找了。”
  
  刘沫被这暴怒的气息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霍云琛一边吼着一边气怒的把桌子上的笔扔了出去,猛的一下站起来。
  
  许是因为起来的太猛,突然感觉全身的血直冲他的头顶。
  
  眼前一黑,整个人差点栽倒。
  
  幸好刘沫反应快,箭步冲上前去扶住了他。
  
  “先生,您没事吧?”
  
  霍云琛紧紧的闭了眼,用力的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没事,少奶奶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先生,您需要休息需要治疗,我送您去医院吧,专家医疗队今晚就能到恩泽医院了。”
  
  刘沫害怕急了,紧张的说着,急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我没事,我得去找少奶奶。”
  
  霍云琛用力的推开刘沫,低沉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力感吼道:“你离我远点儿,我不想连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