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遗嘱,霍云琛的脸色便沉了下来,转过头把目光落在那份有关于蒋律师的资料上。
  “爷爷立了遗嘱?这么说爷爷把霍家的一部分交给了陆知年?”
  霍云琛冷冷的笑了笑,他本不在乎这些东西,可是若是要给陆知年,他就偏偏要抢回来了。
  “先生,遗嘱是立了,但是这遗嘱是真是假咱们就不得而知了。钟伯我们已经找到了,钟伯被人绑架了,我们的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救回来,现在正从平县那边往回赶,顺利的说明天上午就能到京都了。”刘沫眨着小眼睛一脸雀跃的说着。
  霍云琛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胜利的喜悦,心情忽然大好了起来。
  “好,做得好,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保护好钟伯的安全,我倒想看看陆云琛还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
  兰宫,龙爷在这里包场。
  陆知年像个小弟似的卑躬屈膝的给龙爷倒酒,按摩。
  龙爷一个不高兴,直接一脚踢了过去。
  陆知年就像条哈巴狗,摔倒了又再爬回去继续哄主人开心。
  “龙爷,求求你帮帮我,钟伯被他们的人救走了。钟伯手上有老爷子的真正的遗嘱和老爷子银行保险柜的密码。一定不能让钟伯回到霍云琛身边。他要是回去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霍云琛会杀了我的。龙爷,求求您。只要您肯帮我,以后您让我做什么,我陆知年绝对不说一个‘不’字。霍老爷子留下的东西,我和你平分。”
  陆知年双腿跪地,神情紧张卑微的乞求着。
  老爷子死了,老爷子为什么会死。
  因为那老不死的东西居然背着他立遗嘱,把他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了霍云琛。
  他跟在他身边像条狗一样听话的服待他,他却表面上装作信任他,却背地里立遗嘱一分钱都不给他。
  这个自以为是的老东西本来就该死,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老东西居然留了后手。
  把遗嘱和保险柜的密码交给了钟伯,害他费好大的劲才把钟伯绑了回来。
  姓钟的老东西手里有老爷子保险柜的密码,那保险柜里是老爷子一生的财富,他必须得到。
  本来想着留着找蒋律师伪造遗嘱先拿到老爷子的遗产,然后再慢慢从姓钟的嘴里撬出保险柜的密码。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那些手下全是窝囊废,居然让霍云琛的人把姓钟的老东西给抢走了。
  他不甘心就这样被霍云琛打败,他不甘心永远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龙爷冷眼如刀的扫了一眼陆知年,唇角的笑容里满是嘲讽与不屑。
  “陆知年,让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龙爷尽管吩咐,别说一个条件,你一百个条件我也答应。”
  陆知年双眼腥红,像只被惹急的疯狗似的。
  “好,你要记住你今天说得话,一百个条件,否则的话你会死得很惨。”
  龙爷一边说一边将一整瓶红酒直接从陆知年的头上淋了下去......
  陆知年听到龙爷应允了,高兴的摇起了尾巴。
  仰着头张着嘴巴接着龙爷倒下来的酒,哄得龙爷开怀大笑。
  “好,我就喜欢你这种人,他妈的没种。”
  “谢谢龙爷夸奖,谢谢龙爷。”
  一边被人羞辱,一边带在舔着脸陪笑。
  把羞辱当成宠幸一样,无比荣耀。
  真是活得连条够都不如。
  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所有这些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他都会成倍成倍的还回去的。
  一定会还回去的。
  ......
  对白轻轻而言,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今天晚上给孩子们讲故事时候,孩子们都要问她:“为什么爸爸不回家呢?”
  “为什么爸爸不抱我?”
  “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们了?”
  这些问题她也很想知道,可是他现在却连跟她说一句都不愿意。
  能把这些告诉孩子们吗?
  不能,她还得强颜欢笑的告诉他们:“因为爸爸的爷爷去世了,爸爸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等过段时间爸爸忙事情就回来了。”
  孩子们都点头相信了,只要是妈妈说得话他们应该都会相信吧。
  可是她却那么没有底气。
  他真的还会回来吗?
  如果不回来,她该怎么办?
  每天想着这些问题,她就睡不着觉。
  每晚都要拿出手机,翻着那些在欧洲拍的照片,视频。
  那张在海底潜水里,潜水教练帮忙拍的。
  他在海底一株超大的珊瑚前双手向她比心,那个教练抓拍得很准,那些照片的意境很美,很美。
  还有在瑞士的花园小镇的草地上,她倚在他怀里,他眉眼温柔深情的看着她,那是刘雨偷拍的。
  她用来当手机屏保了。
  每每看到那些照片她就无比坚信他是爱她,他一定有难言之瘾。
  看着看着就哭了,泪水打湿了枕头,打湿了她的心。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可是又好像根本就没睡过。
  醒来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
  她站在阳台,朝着城南的方向望去,也不知道他在御霆轩睡得好不好?按照以前的习惯这个时候应该起来了吧。
  是不是坐在窗边看报?
  还是在书房工作?
  感冒好了吗?还没有没发烧了?
  想着便回房间,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
  女人总是这样,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
  纵然他一次又一次的拒听她的电话,可是她还是愿意相信那时候他忙,也许这个时候他有空了呢?
  电话响第一遍的时候,霍云琛就看见了。
  他一夜没睡,身上痒得实在难受,他在浴室里泡了差不多一夜,后半夜才起来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又开始发烧了,头很重,很重,像是被人塞了块大海绵进去,把他身体里的血全吸到了头顶,却没有回流。
  那种感觉就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动一下就会毒发身亡。
  接,还是不接?
  他知道她想要个交待,可是他现在给不了她任何交待。
  他怕自己会心软,他更怕自己会在她面前崩溃,脆弱。
  没接,他还是没接。
  幸许,睡着了还没醒吧。
  可能手机不在身边吧。
  白轻轻自我催眠式的安慰着自己:“没事儿,过段时间就好了。”
  正当她要放弃,想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手机忽然接通了。
  她紧张的拿起手机轻声的喂了一声,那边久久没有反应。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对,是粗重的呼吸声,然后是砰的一声,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
  她的心猛的一紧对着话筒拼命的喊:“老公,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但那头仍然没有半点反应,之后就是嘟嘟嘟手机挂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