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真心情很复杂,此时此刻他关心的早已不是那个案子,他关心的是他的身体。
根本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迫切的反问道:
“霍先生,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得了什么病?”
霍云琛微微低首,再抬头时勾唇浅浅的笑了笑。
“刘警官,我个人的事情和这个案子无关。我找你来是谈案子的,不是谈我的病情的。”霍云琛云淡风轻的说着,就好像生病的那个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刘真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说不出来的难受在他的胸腔里徘徊......
“少奶奶她知道吗?她一定不知道,你瞒着她是不是?你不去见她,就是怕她知道你生病了?可是她很担心你,你什么都不告诉她,这对她不公平。”
“什么叫公平?这世上没有公平,如果我有选择,我宁愿她恨我,也不愿意她恨自己。我宁愿让她有机会再找到真爱,也不愿意让她跟我耗费一辈子。我说过,我要让她幸福的。如果我做不到,我也绝对不能带给她痛苦。”霍云琛急切的打断了刘真的话立身站起来,因为起得太急身体显些没站稳。
说那么长一大段话几乎用尽了他的力气,说完之后又重重的坐回了椅子上,转过椅子背对着刘真用力的呼吸着。
他不难过吗?他不痛苦吗?他不折磨吗?
可是一个人痛苦,总好过二个人一起痛苦。
他宁愿一个人承受所有。
良久,两个人才慢慢的冷静下来。
刘真神色黯然语气低沉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霍云琛始终没有转过身来,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招呼刘沫给刘真递上了一个文件袋。
刘沫沉声说道:“这里面有我们查到的,所有陆知年和龙爷来往的资料,还有陆知年在M国的身世背景,希望对刘警官能有所帮助。”
刘真接过资料,仔细的翻阅了起来。
他没看多少,霍云琛忽然转过身来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刘警官,案子的事儿你以后跟刘沫沟通。我找你还有其它的事。”
霍云琛给刘沫递了个眼色,刘沫心领神会的看了霍云琛一眼,然后光速的消消失了。
刘真目光疑惑的追随着刘沫看了一会儿,直到他关门离开,他才把目光收回来了,满腹疑虑的看着霍云琛。
他不明白,他和霍云琛之间有什么事情需要避开刘沫的。
隔着厚厚的防护面罩对上霍云琛深遂坚定的眼神,虽然他病着,可是刘真依然能感觉得到对面男人身上的那股冰冷却强大的气势。
在这种高压的气势之下,他默默的低下头整理手上的那些资料。
心莫名的跳得快了起来......
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总觉得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是他所不能承受的事情。
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他尚且没有这么紧张过,可是在他面前他却一次又一次的心虚怯懦。
“刘警官,今天见到我的事儿麻烦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更加不能告诉我太太。”
霍云琛低沉的声音徐徐的传来,刘真想也没想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霍先生请放心好了,您的身份在京都举足轻重,你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影响京都商界的大震动,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
刘真认真笃定的说着,抬头看霍云琛的眼神也是分外的真诚。
霍云琛抿唇笑了,浅浅的说了一句:“我就知道我没找错人,刘警官是个好人。是个可以给轻轻想要的未来的男人。”
前半句刘真承认,可后半句听到耳朵里,刘真错愕。
“霍先生,你什么意思?恕我笨拙不能理解。”
霍云琛又是勾唇浅笑,脸上并无过多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情。
“我想让你追求轻轻,陪在她身边,保护她,照顾她,把你能给他的都给她。”
霍云琛这席话说得云淡风轻,说得理所当然,说得好像那个女人不是他霍云琛的老婆,而是妹妹,或者是旁人。
刘真惊愕得张着嘴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霍,霍先生,我,我想你误,误会了。我,我上次都跟你说过我对霍太太的感情只是欣赏,绝对没有非份之想。”他着急的解释着生怕霍云琛因为误会作出错误的决定。
霍云琛却依然勾唇笑着,不着急否认他,也不着急解释自己的用意。
只是语气沉沉的补充了一句:“如果她不再是霍太太了,那你所想的就都不算是非份之想。她是个好女人,你也说过你相信我的眼光。我也相信你能给她幸福。”
他坚定的眼神带着一种决绝,不可置否的坚定。
刘真心慌得要命,连连摇头否定。
“霍先生,霍太太深爱着你,你不能这样做。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要对她有信心,你的病一定会好的。我可以答应你帮你保护她,陪着她,直到你康复为止,我再把她完完整整的送到你身边。他未来的幸福只有你能给,我给不了。”
刘真几乎是仓皇而逃的,出了恩泽医院都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些话。
霍云琛的病倒底有多严重?
他居然可以放弃自己最爱的女人。
忍受着一个男人的尊严,去帮自己的老婆找另一个男人保护她,陪伴她。
心里莫名的难受,像被人塞进去一块海绵,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他离开医院的时候,看到陆知年了。
他带着他的保镖气势汹汹的进了恩泽医院,他担心会有事情发生就打了个电话给刘沫让他作好应对。
自己也跟了上去......
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绝不能让陆知年知道霍云琛得病的消息,否则的话陆知年将会以此大张文章,倒时候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刘沫收到电话时,霍云琛正好被推进了诊疗室,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陆知年上来。
陆知年听说霍云琛这里,而且还大动干戈动用了最顶层全层。
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否则霍云琛不知躲在这里连白轻轻被枪击进医院的事儿,他都不去看一眼。
今天,就算把整个医院翻过来,他也必须找到霍云琛。
如果他得了不治之症倒也好,省得他动手了。
只要一想到霍云琛可能得了重病,陆知年心里就格外的痛快。
乘电梯上去的时候,唇角一直得意的上扬着。
如今他才是那个能在京都横着走的人,以后京都的天下就是他陆知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