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失踪已久的大姨,带着重重疑问,谭伊哲也倚在他父亲的身边一起看着这封信纸发黄的信。
“我跟着大姨与莹莹阿姨来到了美国,大姨就回家了。莹莹阿姨让我对着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叫爸爸,我真的很不习惯,可是莹莹阿姨说,我是她女儿,应该这样叫,吩咐我一定要这样做。我最后只能答应,并且也将他当作我的爸爸,可是我想不到这个爸爸,却心地恶毒。”
“莹莹阿姨是谁?”谭伊哲一脸疑惑,抬头问他的父亲。
谭一清略有所思,说:“就是你妹妹的亲生母亲吧。我记得她是叫莹莹。”
妹妹,难道在富裕的外国家庭过得并不快乐?而且,她叫她的亲生母亲为莹莹阿姨?谭伊哲心里嘀咕着,很多不解一下子涌上心头,而且,他感觉信中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悲伤,让他心神不安。
他眨眨眼,接着看下去。
“这个爸爸,他对莹莹阿姨并不好,常常喝个烂醉,借酒打她,我曾听帮佣的工人说,阿姨是因为有一次被他一脚踢到小肚,子宫被严重损伤,丧失了生育功能。之后他们就一直没有孩子。可是他一点都不知悔改,稍有不顺心,就对温顺的莹莹阿姨拳脚有加。”
“可怜的一莲不知是否也遭到那个畜生的毒打。”脸上青灰的谭一清看到这里,心里郁闷沉重,长长叹了口气。
谭伊哲也感到忐忑不安,但还是出口安慰父亲:“她没有提,应该没事。再看看她下面说一些什么吧!”
谭一清抬起手,将信拿高,两个人接着看。
“我十八岁那年,可怜的莹莹阿姨就死了,临死前,告诉了我一些事。我一直奇怪,为何莹莹阿姨带我出来后,几年都没有联系过父亲,而且我一直问她,让她带我回家看看父亲与哥哥,可是她总是一言不发,愁眉苦脸坐着,任我怎么哀求也无济于事。”
“为什么?”谭伊哲与他的父亲不约而同呐呐出声问道,两人视线对望了一下,然后又将疑惑不解的目光投向信纸。
“现在我知道了,原来莹莹阿姨是被要挟着,可怜的大姨,被当做人质拘留起来。那个被我称作爸爸的男人,将大姨的身份证扣留,安置在他的一个朋友那里,然后警告莹莹阿姨,如果有生之日我与国内的亲人有瓜葛,就将大姨的身份证毁掉。让她永远当黑人。
尽管莹莹阿姨安慰我说,大姨只是不能回国,她生活富裕一生无忧,可我隐隐感觉,这里面不是莹莹阿姨说得那么轻松。从莹莹阿姨死后,我一直旁敲侧查,希望能找到大姨的消息,可是这个歹毒的爸爸,办事却是滴水不漏,我搜寻了几年,没有丝毫的信息。
直到有一天,这个爸爸出了车祸,最后弥留的时刻,我哀求他,他才将大姨的身份证交给了我。他的丧事过后,我带着证件去找大姨,却被告知在一场农场工人罢工中,大姨被生气的农场主卖去越南,从此音信全无。
我心里想着去寻找大姨,可是这个时候,我发现我身体出了问题,有心无力了。还好,在这时,我遇见了一个家乡来的大伯,他姓周,人品很好,我就将我的身后事委托给他,将一些东西给你们带回去。
亲爱的父亲,母亲,哥哥,如果你有幸看到这封信,希望你到河内去寻找大姨,听说那里是越南的首都,经济发达,黑社会也发达,你们如果能去,也得小心行事,不要误入陷阱。
希望家人永远安康幸福,不肖女儿谭一莲敬上。”
从信中抽出眼光,谭伊哲心里一阵堵塞,原来,一直没有消息的大姨,竟然有这么曲折的命运。她只是热心帮了那个男人一把,没想到,好心没好报,被人囚禁起来,最后还被卖掉。
谭一清呆呆看着信中的字,很久很久仍然沉浸在痛苦中。
谭伊哲知道,他的父亲,在想念他的大姨,那种血脉相连的亲情,失去联系的痛苦,外人是无法体会的。
几天之间,连续得到了亲人的消息,可是却是一连串的打击。妹妹已经不在,而音讯全无的大姨也是生死未卜。
谭伊哲也在沙发上斜躺着,他没有打扰父亲的沉思,因为他心里也是一样的沉重。
“谭先生,你们的存折办好了,取出来的钱你们如何处理?”贵宾室的门推开,蓝制服工作人员走了进来问,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提到巨额财产,谭伊哲一下子来了精神。他转过头去问他父亲谭一清:“爸爸,这笔钱,您看……”
谭一清恍惚地用沉痛的眼神瞅着谭伊哲,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这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的还不是你的,就随你处置吧!”
谭伊哲本就是出自尊敬父亲才随口一问,其实他就知道,妹妹留给父亲的遗产实际上也是他的。想到一大笔钱财将进入自己的账号,谭伊哲心里一下子兴奋起来,连刚刚的沉重也抛到九霄天外了。
将身份证递给蓝制服,谭伊哲接着来到贵宾窗口,办理一切转款事宜。
半个小时后,一切钱财问题全解决了。谭伊哲的身家,突然之间就多了一个亿多。这让谭伊哲一下子雄心壮志全来了,他一会儿想投资建筑兴业,一会儿想投资珠宝行业,如被打了血的雄鸡,脸涨得通红。
心情愉快地将父亲送回家,开着他的莱斯劳斯,奔驰冲向他的独立公寓。
一夜兴奋无法入眠,给安胜美打了几个电话,却都是忙音,本想驾车到安胜美家去看看她,可是出门的那一刻鬼使神差的,又折了回去。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何,就想着让她静静吧!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刻,等着看全上海的建筑业与珠宝行业都变成谭伊哲的手下产业时,顾清延这个家伙,还不得夹着尾巴给我滚出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