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干洗店老板的电话,顾清延二话不说急匆匆出门。由于一切变故,这段时间的消沉,他竟然连放在干洗店的婚纱都忘记了,这让他自己都懊恼不已。忘记尽管婚礼取消了,可是并不代表他对安胜美的爱也取消了。
  那种爱从少年时代已经开始,根深蒂固,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离开她,只是因为不想看她以后面对他的死亡痛不欲生。既然注定无法与她携手相老,不如相忘于江湖。那就是让安胜美将他忘了。
  一路飙车,只因为干洗店的老板说就要关门了。从东平路拐过去,只要穿过十字路口,向前行驶几百米,就到干洗店了。
  在靠近拐弯时,他不经意之间看到了谭伊哲,看见他摇下车窗向他打招呼。谭伊哲一向与他水火不容,难得一次的笑脸相对,他虽然搞不明白谭的好心情,但也礼尚往来,他也朝谭伊哲笑笑。
  可是他想不到的是,刚刚到达十字路口,还没穿过去,几辆警车呼啸而来,一下子下来几十个设备齐全的警察,一下子将十字路口封得严严实实,甚至连关联的几条路口都查封了,拉上警示线。
  令他目瞪口呆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警车拉上了警车,包括他。理由是本市最大的一件抢劫案刚刚在这里发生,所有嫌疑人都有责任到警察局协助调查。甚至,如果嫌疑没有解除,会被拘留,直到找到能与案件无关的人证物证。
  几天不出门,一出门就撞上了如此乌龙事件,顾清延也是哭笑不得。长这么大,都没去过警察局,没想到几天闭门不出,倒与警察局扯上了关系。
  随着警车的开动,警笛一路嚣张嚷叫,在十字路口的几十人都被带到了警察局。在警察局里,几个警察忙得给在场的目击者录口供。
  “我刚刚走到路边,想过马路,一群车队缓缓开过来,有十辆左右。我只好停下脚步,想等车队过去再过去。可是在车队行驶到一半时,一辆长龙车开过来,将车队截成了两半……”一阵中年妇女有声有色描绘着现场,使人如临现场。
  “是两辆车从旁边开过来。”顾清延一头雾水,正听得入心,听到一个声音揷进来,打断了她的话。抬头一看,是旁边的三角脸大叔扯着沙哑的声音说。
  做笔录的警察,是一位青头小伙子,看样子刚刚才进入警察局工作,他看着插嘴的三角脸,皱了皱眉头,停下笔说:“大叔,你先坐,等下再帮你录口供。”
  “那你录快点呀,我家里有急事呢!”三角脸却不理他,一直梗在旁边,似乎对他的速度很是不满。
  顾清延瞧着,警察局里,只有三个办事员在录口供,而在场的嫌疑人却有几十个,感觉如果一个一个的录口供,这样下去,直到半夜都录不完,刚刚想开口催年轻警察员快点,可是想到这是警察办事的程序,忙乱会遗漏案件所需要的蛛丝马迹,就闭上了嘴,静静看着。
  幸好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警察局的门打开,又进来了几位警察。
  “外面的事忙完了吗?”青头警察抬头问,看到他们回来,像等到了救兵一样高兴,眉角都舒展开了。
  “刚刚地毯式将现场搜寻了一遍,一队的伙计们赶去各个关口,配合飞虎队捕抓盗贼,我们就回来帮你们录口供。”第一个进来的警察把帽子脱下来,放在一张办公桌上,边说边坐下来。他一张方脸,剑眉又浓又粗,整个人让人感觉不怒自威。
  “现场搜寻到什么线索了吗?”一听到他们都回来帮忙,正应了心里的想法,青头警察想着可以不熬夜办公时,手里笔也轻快多了。
  其他几位警察纷纷走到自己的办公桌上,迅速开始投入了工作。
  浓眉警察从皮包里掏出一些证物,摆放在桌子上,“抢劫现场找到了一枚戒指,似乎是从长龙车上落下来的。”他放好证物后,从抽屉中拿出一本记录本,接着朝顾清延这边的几个人招手:“你们过来这边录口供!”
  顾清延一看,站起来走过去,靠近办公桌时,不经意瞧了一眼桌子上的证物,却不禁呆了,视线再也无法离开。只见在透明胶袋里,除了一支口红,一把金笔,一串钥匙与几块黑乎乎的胶块,还有一枚戒指。
  他凑过去,仔细一看,心却沉重起来。不错,这枚戒指,化成灰他都认得。这是他送给安胜美的戒指,戒指外面的纹条是少见的橄榄图,而戒指的里面,刻着安胜美与顾清延名字的第一个名字的开头字母GA。
  浓眉警察拿起笔,开始在记录本上记下时间地点后说:“我们开始吧!”
  “这个戒指?也是在现场找到的吗?”可是顾清延却似乎痴呆了一样问。
  浓眉警察一听,抬起头来瞅着顾清延,注意到他的视线后,将证物袋拿过来,指着里面的戒指说:“这颗戒指,是找到劫匪的主要证物呢?根据现场的线索,这个戒指似乎是劫匪从车上遗落下来的。怎么,你认识这枚戒指?”
  从劫匪车上遗落?顾清延一听,心凉了半截。安胜美的戒指怎么到了劫匪的手里,难道,安胜美在他们的手里?一想到安胜美的安危,顾清延心就乱了。他抱歉地站起来,对浓眉警察说:“我打个电话好吗?”
  “可以打,但一切电话都得留记录。就在这儿打吧!”浓眉警察看了他一会,说。
  顾清延这会也无暇顾及其他了,他心里只想确定安胜美的安危。他拿起桌子上座机,熟练地按下了一连串电话号码。
  “您好!”安胜美看着陌生的电话号码,迟疑着声音传过来。
  “胜美,是我,你在哪里?”听到安胜美那边一如往昔的安静,顾清延的悬着的心放了一半,可是声音还是透着着急。
  听到顾清延的电话,安胜美反而莫名其妙了,“我在家里啊,怎么啦?你这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