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生活中太多的变数,已经让当初的爱恋变得遥不可及。
  他爱的人,当初口口声声说与他白头偕老的女人,如今却是冷冷地与他隔膜着,遥遥相望。他要将她拉回来,似乎,这块玉佩是个不错的机会。
  瞧着那一枚“倾尽一生”,谭伊哲的心里涌起了柔情蜜意。
  他想,如果自己能将这枚玉佩拍下,送给安胜美,一定能将安胜美的回忆唤起,让她回心转意,重新投入他怀抱。
  憧憬着亲手给安胜美戴上脖颈,她一脸幸福地仰着小脸感谢他,他的心就如灌蜜。
  为了那枚玉佩,他安排了一系列的幕后工作,他花大心思搜集所有对这枚玉佩感兴趣的买者,然后花大价钱收买了那些人,要求只是让他们放弃与他竞争。而对一些不吃软的家伙,他甚至动用了一些人脉,威胁加恐怖暴力,将他们逼迫就范。
  望着窗外蔚蓝万里的晴空,没有一朵白云。
  谭伊哲烦躁地将手里的烟蒂丢下去,感觉自己就像这空荡荡的天空一样没有一点遮隐,让人窥视无余,而自己却一无所知。脑海中,不禁又浮现昨天在拍卖场的一幕。
  他得意洋洋来到了拍卖现场,望着主持人手里托碟上的玉佩,胸有成竹。在场与他竞争的都是一些小鱼小虾了,与他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他悠闲地抽着中华,一双夹长的眼眯了眯,听到支持人开始报低价后,将手中的出价牌子举起来。
  “一百万!”主持人在上头中气十足,不慌不忙喊着:“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
  有一个牌子举起来,“一百二十万!还有谁吗?”
  “一百四十万,一百六十万,还有谁吗?”又几个牌子举起来。
  主持人的语调加大,似乎随着举牌子的价格激动起来:“有人举出了两百万,两百万,还有谁吗?”
  每次加价二十万的玉佩,有人直接冒到了两百万,对一枚在众多珍奇希贵的珠宝中默默无闻的玉佩来讲,两百万已经是生意者投资的极限了。如果再往上加价,这能说是有特殊意义的收藏而不是投资了。
  当然,这里面除了一些来投资珠宝商业巨头,还有一些钱多得无处花,而在这里烧的收藏者。
  “两百万一次,两百万二次……”
  听到主持人的报数声响起,谭伊哲悠悠将手里的牌子举起来。
  “三百万!”主持人一声惊呼,然后听到会场一些倒吸声,目光不悦而同朝谭伊哲这边射过来。一枚小小的玉佩给价给到三百万,不能说不是土豪了。
  “三百万一次,三百万两次……”主持人环顾了一下静寂无声的现场,稳稳报着数。谭伊哲感觉玉佩稳打稳抓了,嘴角扬起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四百万!”就在他看到主持人要将敲锤打下去时,主持人的手停在半空,接着又报出一个数字。谭伊哲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循着大家的目光望过去,却发现举牌的人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那是一张白净的书生型脸,拿着牌子的手似乎有点紧张,目光直接忽略全场的惊动,只是紧紧瞪着台上的玉佩。
  节外生枝说的就算这个情况吧!这个人是谁?拿四百万砸一枚玉佩?不是对这枚有兴趣的大头都被搞点了吗?怎么还冒出一个这样的人。
  本以为三百万已经是极限,看来又多下点血本了。谭伊哲眼里掠过一丝阴沉,他心里恨了恨,又将手里的牌子举了起来。
  “五百万!”支持人大呼,这么好的价位,他循回了几个国家都没遇过,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满以为这次可以敲本,尘埃落地了,可是下一秒,谭伊哲的嘴角像被抽了一般,僵住了一脸错愕。
  “六百万!天啊,有人出六百万!”激动无比的支持人难忍吭奋,拿着话筒大嚷着。
  刚刚静寂无声的会场也沸腾起来,议论纷纷。
  天下无奇不有,这会,大家都有幸看到了一个烧钱不要命的家伙。可是看那个白脸书生的样子,似乎是为人做嫁妆,他那紧张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在风浪里打滚的商家。
  这小子看样子是与我梗上了,出六百万,他疯了!
  谭伊哲将红通通的烟头压在烟缸中,在心里暗暗燥骂了一句,脸色青黑,想着他还要一大堆用钱的地方,出五百万已经是他的极限,再往下砸,他的公司的资金链就要出现危机了。
  依依不舍瞧了上面的玉佩一眼,手里的牌子没有再举起来。谭伊哲无奈叹了口气,看来要割爱了,他不能为了博女人一笑而将他的事业抛弃无顾。没有了事业,没有了掌控一切的能力,他知道,安胜美会毫不犹豫离他而去的。
  “六百万一次,六百万二次,六百万三次!成交!”台上一锤定音,台下一阵喧哗!
  谭伊哲的魂却被那一锤敲散了,他看着那个白面书生走上主持台,然后与一位工作人员走进了后台。
  那个白脸书生一定是受人所托,谭伊哲心里想着,朝身边的小黑使个眼色,知他莫如小黑,小黑点点头,慢慢从拥挤的人群中退到最后,拐进一个通向前台的走廊,无声无息朝白脸书生的方向走过去。
  小黑他知道,他的老板是叫他过去摸清这个书生的底细,想看看与他们唱对手戏的人到底是谁。
  为了能拍卖下这枚玉佩,他费劲了脑汁,提前一个星期事先布置了一切,也扫清了一切障碍,他都以为万无一失了,可是做梦都想不到,半路冲出一个程咬金。
  就算是谭伊哲不吩咐他,他也在暗中蠢蠢欲动了。现在,他一定在截住这位程咬金,将事情搞个水落石出。
  从这一条走廊过去,就是前台后面的休息室,也是所谓的后台。小黑他知道,除了大厅的门口,这里是唯一的通道。
  到了门口,一个穿制服的守门保安伸手挡住了他:“先生,您好,这里闲人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