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杜浩的眼中,看到的是一个哭笑不得的安胜美,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情不自禁心生怜爱。他包容地投去一丝关切。
  “可以跟着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吗?”安胜美却看不到杜浩眼中的关切,她眸光瞟到谭伊哲与陈馨上了车,忙不择语的急问。
  “好,没问题。”杜浩温吞如玉的语言给了安胜美一丝力气,她望向杜浩,眼里含着一丝谢意,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看似丝毫不知内情的杜浩心里却冷哼一声,想着,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么,那就让你看场好戏,让你对他彻底死心吧!
  转过脸,杜浩嘴角带着邪意,用力踩了一下油门,尾随着谭伊哲的劳斯莱斯宛然而行。
  偏僻但条件不错的私人医院里,触目都是愁眉苦脸,耳边家属的哀叹声加剧了安胜美心里的愁绪,她远远的,不离不弃地尾随着谭伊哲的背影。
  谭伊哲迈着矫健的脚步,始终不见回头,可是紧紧贴在他身旁的陈馨,却有意无意般地回头瞧了几次。甚至有一次,安胜美差点被她瞧见。还好安胜美机灵,忙趴在路过的病人推车上,假装安慰病人,躲过陈馨回眸那一眼。
  谭伊哲与陈馨在一个病房前停下。远远看去,妇产科三个字将安胜美抱着那一丝的侥幸无情激碎,空荡荡的长长走廊,就剩下安胜美彻底绝望的心。
  他真的与陈馨有了孩子,他真的已经有了别的女人,还以为自己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原来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可是,为何?他都有别的女人了,还要到自己的面前来装纯情,来秀专情,让自己误会。
  是报复吗?报复我曾经的离去,报复我与顾清延?安胜美雕像般矗立在走廊转角处,杏眼带泪。
  窗外寒风呼啸,带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似乎在嘲笑这个自作多情,自讨苦吃的女孩。
  医院门口,看着安胜美清瘦的背影毅然决然的跟上了二楼,一直注视着她的杜浩掏出手机,听到有人接通,语气不详的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安胜美一路跟着你们上了二楼,你看着办吧!”
  “好!谢谢,合作愉快!”里面传来娇脆欲滴的女声,杜浩脸上扬起一丝无法察觉的笑意,是,合作愉快,这还是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好期待!
  “你们真的打算不要这个孩子?”看着眼前的情侣,医生严肃地问,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谭伊哲转回视线看向陈馨。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陈馨抱歉地对医生笑笑,从她粉红色镶珠手提包里拿出手机,走到窗边,“哦,好,合作愉快!”
  “真开心,我刚谈好了一笔生意。”走回时,陈馨笑容可掬,接着,近乎撒娇地依在谭伊哲肩膀,低声细语问,“我可以留下孩子吗?”
  谭伊哲冷冷看了陈馨一眼,说:“你明知道我的意思,何必再问。”
  陈馨呐呐对等着他们意见的医生说,“开始手术吧!我们决定了。”话毕,脸上笑容消失,心里明明知道就是这个结果,还是失落难受。
  孩子绝对不能失去,这是她唯一的筹码,也是……和他唯一的联系,如果断了这联系,她就和谭伊哲再无瓜葛了。
  放在小腹的手紧了紧,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门外,但愿,但愿伊雪靠得住,还要……那个看不透的男人。
  之所以在最后选择和伊雪合作,是因为伊雪想要的很简单,不过是钱,而那个叫杜浩的男人却是自己找上门来的,他的要求,竟然是要安胜美恨谭伊哲……
  是爱吗?不是,那个杜浩眼里只有疯狂,哪里有半分爱意,那就是个疯子,陈馨打了个寒战,开始后悔招惹这个人了。
  “先做个B超,看看适不适合做这个手术吧,要知道堕胎对女人的身体造成的伤害很大。”医生清咳了一声,把手中的单子递给谭伊哲。
  怔了一下,谭伊哲站起来,陪着陈馨,看着她进了B超室,看到门关上,陈馨幽幽可怜的脸,带着一丝乞求的神色掩盖在房门后面。
  谭伊哲对她,就真的一丝一毫的感觉都没有吗?绝望的闭上眼睛,泪水湿漉漉的滑进衣领。
  谭伊哲不禁愁胀地叹了口气,他心里觉得对不起这个女人,也觉得愧对那个来的不是时候,来错了母体的孩子。
  可是他意料不到的是,透过透明玻璃,他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漏地落入安胜美的双眸。
  他陪陈馨来堕胎,他对陈馨的歉意,他脸上的惆怅,看在安胜美眼里是他对陈馨的深情怜爱,是对孩子的不舍。
  这一刻,安胜美心如死水,任周围人来人往却恍如驻身荒坡野岭,空旷孤寂。连杜浩在她身后连连叫换她几声,她也无动于衷。
  “胜美,你怎啦?”杜浩用手在安胜美眼前挥挥。
  “你,你?”一张菱角分明的洋溢着阳光味道的脸放大在安胜美的眼前,安胜美恍然醒悟,回过神来,“没事。你怎也上来了,我们走吧!谢谢你!”
  “我见你匆忙走进医院,担心出事,忙跟上来看看,真没事?”杜浩宽容笑笑,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让人感觉像个可以依靠的哥哥。
  接着,他瞅瞅周围,语调一转,有点奇怪地问“这是妇科,你来这里干嘛?”
  “呵呵!”有点狼狈地干笑几声,安胜美把视线从谭伊哲那边收回来,不着痕迹地撒着谎,“接到朋友的信息,说到这里有事,可我跑来了,她却说发错地点了,害我白担心了一趟,真是好笑!”说完,安胜美不知道,她已经开始慌不择言了。
  “没事就好,走,我送你回去。”
  杜浩冷眼旁观着,看安胜美欲盖弥彰的痛苦,心里忽然挤出丝丝不忍,特别,是那张那么像灿灿的脸……灿灿,想到这个名字,他仿佛被从头到脚浇了一头冷水,心瞬间又冷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