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他的得意,思琪扫了他一眼,同时也吃惊于他的话,有些忿恨不平。她辛辛苦苦学了半年的成果,还不如杜浩什么都没学?而且,看刚刚杜浩轻松应对的样子,前两招好像还是有所放水。
“不用多想了,我那是时常和人打架,听过久病成医吗。”杜浩看着她纠结的眉眼,淡淡浅笑。
这样的相处模式很好。看着她认真,而且乖巧的样子,一瞬间,他真的有就这样和她过一辈子的念头了。
“杜浩,你从来没有说过你的家庭,你的……父母。”思琪坐直了身子,有些微微的脸红。在杜浩的目光下,匆匆移开了视线,不知道要看向何处。
她第一次见到杜浩,他是顾清延和谭伊哲的对手,是安胜美的学长,是陈灿灿的男友……
千万个身份,都是建立在他人的基础上,思琪对他的认知。可是,杜浩你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呢?你自己,单纯的自己,是一个什么身份呢?
思琪实在茫然,她不了解他的生活环境,不了解他的父母,甚至,不甚了解这个人。可是,她喜欢的,一心惦念的,也是这个几乎飘渺的男人。好像他孜然一身,一个转身,就可以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思琪还无处寻找他。
他会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安身立命,也会大隐隐于市的开一个酒吧容身。他好似没有什么极其喜欢,除了陈灿灿,能够牵动他表情的也就只有利益。
思琪不会忘记,这是一个喜欢看戏的男人,好似悲欢离合在他眼里都是一场极其嘲讽的木偶戏。
他有着极其明澈的目光,看的透很多,却唯一看不透自己的执著。或许说,是他把其他都看的太透了,所以,唯有感情,能让他沾染几分烟火气。
也许,就是杜浩对陈灿灿这份坚定不移的感情,让思琪嫉妒,而且想要据为己有,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思琪伸手握紧杜浩的掌心,温度交际间,她轻轻开口:“杜浩,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想了解你多一点。”
悲伤的,快乐的,淡忘的,沉默的,可以和我分享吗?
看着思琪有些期翼的目光,杜浩轻轻抽出手,站起身来,目光没有落到思琪身上,“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一下。”
地上的绒布地毯很厚,走上去就像踩在空处,一步深一步浅,没有一丝声音。
直到一声关门的声音响起,思琪才茫然无措的抬起头,眼里有些慌乱。她做错什么了吗?就算不回答,她也不会追问,为什么……要反应这么大呢?
空落落的客厅里,夕阳已经沉下去。刚刚和杜浩交手时,后背微微的薄汗收干,有些凉意。身旁好像上一秒还挨着她的温度消失了,他还在这里,可是寂静中,思琪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
……
这天,按预定时间,早上九点小猫动手术。
一切就绪,只欠东风。看着大厅里的挂钟,顾清亦心神不定度着步子来回转圈。执刀的主治医生还在赶来的路上,因为一场大暴雨,从广州到上海的航班推迟了五个小时,所以,当小猫被推进手术室时,才被告知医生还在路上。
顾清亦气得要摧毁了整间医院,可是想想事出突然,也不是某人的过失,也只能作罢,干干着急!
望眼欲穿地瞧了很久,没有看到医师的轿车出现,顾清亦又回到手术等候室。
小猫看着顾清亦火急火燎的模样,不禁笑了,“别担心,他们已经确定,医生一个小时后就到!”人家动手术,都是家属安慰病人,他倒好,皇帝不急太监急,还要她来做他的思想工作,也是醉了。
不过看顾清亦这么关心自己,小猫的心里是甜蜜的!尽管医生说只是一个小手术,不用担心,可是最后他有加了一句,说其实手术没有大小,就算是小手术,也有风险,手术前,还交代的事还是要布置好!手术台上的事很难意料。
小猫一听,心咯噹一下往下沉。可是,除了顾清亦,她也没啥好交代的。不过,就是是死在手术台,能有顾清亦在一边陪着她,她死可闭眼了。顾清亦的爱,她从来都不敢奢求的,可是,他竟然找来了,而且情深义重地向她告白!她在心里欢呼雀跃,她是多么幸福快乐!
她只希望,这幸福可以长久一点,就像现在,医生迟到,她竟然心里是欢喜的,在她的潜意识里,就想与顾清亦多呆一会儿。进了手术台,明天的事谁知道呢?
顾清亦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摸摸小猫的头,柔声道:“傻丫头,我不担心,我只是想你能快点好,跟我回家!”
小猫咯咯笑了笑:“干嘛要跟你回家?我不要!”
顾清亦一听,脸黑了,郁郁不欢问:“为什么不要?难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都已经道歉了!”
“真是可爱!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种可爱潜质?”小猫笑得更欢了!她就想看看顾清亦不爽的样子。话说他一直都是很拽的模样,何曾见他这么憋气过!
“……”顾清亦翻翻白眼,皱着苦瓜脸。
护士小姐识相闪开,手术侯等室里,就他们两个。
两人互相调侃、打情骂俏,时间过得异常的快,顾清亦和小猫眼中满是对对方浓浓的情意。
门推开,当顾清亦的眼角扫到主治医生到来的身影,他一把把小猫搂进怀里,仿佛要把小猫融入他的身体。
“手术开始了,先生,我要将车推进去消毒!”一身白衣的护士却不合时宜提醒着。
顾清亦瞧瞧等在一边的主治医生,心里杂味夹杂。想小猫快点好,这刻却有无限的担心。手术,真的能成功,然后给他一个完好无缺的小猫吗?呸呸,一定会成功的!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执刀主治医生的到来意味着小猫的手术即将开始。时间,不能再拖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