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亦慢慢地松开小猫纤细的手指,走出手术等候室,他回头朝小猫微笑着,直至护士将小猫推进手术室,手术门关上,将小猫的身影关在那扇冰冷的门后面,他那硬撑的笑容立马垮了下来。
顾清亦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他冰冷的外表看似风轻云淡,可是心里却如火如荼,坐立不安。他倒宁愿现在躺在手术台上的是他,而不是他最爱的女人。
茫茫人海中,寻寻觅觅,好不容易才能寻觅到一个如此契合自己的女人,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承受痛苦,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是迟到的爱,可是这他对这爱醒悟得太晚了。如果不是小猫的离家出走,搞消失,他至都无法正视他的感情。
人,总是在经历中成长,在失落中学会珍惜。
等待总是漫长的,度时如年,或许很多人都体会过。对于正在手术室外等待的顾清亦更是如此。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顾清亦在手术室外走来走去,犹如火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难得冰冷的脸上出现着急的神色。这对一向高冷的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如果有人这时看到他的表情,一定会感觉世界颠倒了。
走了数不清的圈圈后,他烦躁了。用手指压压太阳穴,他拼命稳定自己的情绪。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心急,这么担心。最后他索性靠着墙闭上眼睛休息。昏暗的灯光照在顾清亦身上,显得他高冷的帅气中带着不安,那种苦苦的期待,让人莫名心疼之极。
一米八几的身高,肤色白皙,一袭略微紧身的黑衣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双眸紧闭,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文雅气质,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可惜,天不开眼,让他患上不治之症!苦啊!
远处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快速朝顾清亦走过来。那个女人不正好是一直纠缠顾清亦的那个疯女人么!
顾清亦曾多次明确地拒绝了她。可是这个米雪简直是听不懂人话的疯子,一直纠缠着顾清亦。
“清亦,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了?”米雪那嗲声嗲气的声音传进顾清亦的耳朵。
顾清亦着实吓了一跳,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没想到自己千方百计想避开的人,此时被遇个正着。而且,在他心烦不安的这一刻。
顾清亦敷衍地回答说“我女朋友动小手术,我在等她。”说完顾清亦想走到别处去。
“女朋友?!!”
没料到这个米雪竟拦在了顾清亦的跟前,怪异瞅着他,不可置信!这么久,只听说他有说朋友,何时有人这么荣幸让他称做女朋友了?是那尊美女?还是他一贯拒绝自己的伎俩!
想到这里,粉脸堆笑,接着又用那嗲声嗲气的声音说:“清亦,你别走嘛!陪我说说话,那么久不见你,我太想你了……”
说的是实话,顾清亦很久没出去沾花惹草了。相对他曾经的夜夜笙歌来说,这次莫名的销声匿迹实在令很多女伴费解。
顾清亦看着米雪喋喋不休的嘴,烦躁感从心里腾升起来。他厌烦地打断米雪的话“米雪,我女朋友在里面动手术,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请你离开,好吗?”
听到顾清亦说得如此严肃,米雪张着嘴还想什么,不得不把余下的话吞进肚子。
她刚想要转身离开,可又忍不住又回过头来张嘴说:“清亦……”顾清亦那冷冷的眼神扫过来,将拳头抡起来。米雪吓得赶紧往外走。一脸可怜兮兮。她知道顾清亦脾气暴躁,曾经一个女人被他揍得半个月下不了床。
她虽然对顾家的财富垂涎三尺,可是财富虽诱人,生命价更高。她喃喃无奈退后几步,最后幽怨瞧了瞧顾清亦,转身跑了。
顾清亦终于松了口气,应付这种疯女人真累,特别是这种听不懂人话的女人,不狠狠揍她一顿都不听话。幸好这个女人比较识相,免了他动手。不过这个小妞,当初都是很听话温顺的,心情不好时都是她陪着喝酒。
看着那个女人身影消失在长长的走廊尽头,顾清亦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僵硬的筋骨,转眼看向手术室。手术室门上的红灯还亮着,那手术中三个大字非常刺眼。顾清亦瞧瞧手表,天,他都感觉度过半天了,怎么才一个小时!
揉揉头发,走向窗台。手动火起,一支点燃的雪茄夹在手指间。狠狠抽了几口,幽幽吐出烟圈,看着烟圈慢慢消失,心莫名疼痛。这人生,是否就是一烟圈的短暂。说不定,明天,自己就烟消雾散,融入这空气中。
自己短暂的日子能陪小猫多久?也许一天,两天,三天……
一支烟熄灭了,另一支烟又点燃起来。地面上,慢慢的,有无数的烟蒂掉在地下。在顾清亦身体似乎僵硬得无法动弹的时候,这时手术室的灯刚好灭了。
顾清亦的心一阵狂跳,紧张又不安冲动手术室门口,盯着手术室那扇冷冷的钢铁门,似乎多一刻时间都是煎熬。
门终于开了,主刀医生一脸疲倦走出来。接着是护士小姐。
顾清亦欲探身进去,在门口的白衣天使却将身子一横,语气有点不愉快:“先生,请停步。手术刚刚做完,还要消毒休息一下才可以将病人退出去的,请配合!”
“病人情况如何!我不进去,就在这里等着!”顾清亦本是心急小猫,一下子没想到那么多,抱歉道。
走出门口的医生瞧一脸不安的顾清亦,安慰道:“病人情况良好,你就放心吧!一个时辰后,将转移到病房,你可以在病房等她。看你脸色也不好!”
听到医生说没事,一直悬在脖子中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顾清亦嘴角虚弱一下,脚有点发软。一个上午的等候,他却似乎经历了一场战争那么筋疲力尽。他身体本就不好,只是硬撑着,如今一放松,感觉要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