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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一顿,差点打翻了装药的玻璃瓶,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眼镜,“丫头,不要乱揣度别人的心思,也不要太聪明。”
“所以大叔你是在赎罪?”安胜美不以为然,好奇的目光在男子身上打转,“我是猜对了?”
男子摇了摇头,苦笑,“我是在赚钱养家,而且本来以为可以甩掉一个包袱,没想到又被人塞了一个,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的确是越活越回去了,虚伪到连自己都没办法面对了。”缩在沙发上的芽子插了一句嘴,却引的两个人的目光都朝他投过去。
“这个小孩子平时是怎么教的?好像……”安胜美想不出形容词来,只好仔细看了看芽子无辜的眼睛。
小孩子的眼睛澄澈明净,褐色的瞳孔倒映出她的影子,睫毛很长,还有一丝没有睡醒的迷糊,脸很白皙,皮肤好的像能掐出水来。
不过,一个小孩子如果一直这样被人看着,不是应该不习惯的转开头吗?
“我没教她,这个小孩子很省事,除了睡眠很浅半夜容易被一点点小动静吵醒之外,其他都可以自理,也不会整天哭哭啼啼的闹,就是有时候毒舌了一点,不过也是有时候,一般的话……只要是我看到的,一般都是在睡觉,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忙昏了。”他双手抱臂,越看这个孩子越不对劲,这些天忙昏了头,才没有察觉?
安胜美摇摇头,除去脑子里那些荒诞的念头,“芽子是那里捡来的?没有查一查有没有家人什么的吗?”
“他刚来的不说话,我也问不出什么,但是有一点有些奇怪。”男子摸了摸下巴,“我取了她的DNA还有一些东西,委托朋友去查了一下,但是就是没有查到有她这么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也就是查不出户口……这里离港口很近,走路不过是三四十分钟的路程,莫不是偷渡过来的?”
“偷渡?”安胜美觉得事情麻烦了,这下要把这个小孩子送回去就路漫漫了。
“就是,有些人为了逃避什么,就藏在货箱或者船底的空仓里,一起随货物过来。”男子显然不想多管,摆摆手,“看样子也是不知道怎么和家人走散了,要么就是被故意丢在这里。”
“那芽子的名字呢?”安胜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我取的,因为这家伙虽然看起来年纪小,但是睚眦必报,她来的第一天我就见识到了,所以取了一个同音词。”
想起那次的狼狈样子,他也不愿意多说,转身进了房间,声音也随着关门的声音,重重阻隔在门后,“桌子上有早点,你们吃了早点就在房子里走一走,尽量不要出去,我可不会找人,麻烦。”
安胜美找到了餐厅,这里也是唯一一个空旷点的地方了,芽子没有要安胜美帮忙,自己爬上椅子,开始叉她那份煎蛋,一副可以自理的样子,不过这么小的孩子,以前也是这样过的吗?
“也不知道顾清延他们是不是已经上了飞机,已经离开这里了。”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早餐,就捧着热牛奶和芽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翻找出来的笔记本电脑看动画片。
“原来还以为你不会看这种东西,毕竟你说话完全不和年龄嘛。”安胜美捏了捏芽子的脸,看着她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暗暗发笑。
芽子默默的看了一眼安胜美,也伸手掐了掐她的脸,礼尚往来般,却让安胜美僵住了,等芽子收回手,懒洋洋的靠着她打了一个哈欠的时候,安胜美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摸了摸脸,好像感觉也不坏?不过被一个小孩子做这个动作,还是觉得怪怪的。
慢慢的,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不自觉犯起困来,身体越来越重,眼睛也开始睁不开了,伸手拉着身边暖暖的一团,在沙发蜷缩了一下,睡了过去,安胜美没有看到,怀里的小孩慢慢睁开眼睛,那里有半分睡意,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安胜美一会,拽了拽身上的毯子,把两个人裹进去,也闭上了眼睛。
防备越来越低了啊,芽子有些迷惑的缩在这个怀抱,跟着她回去应该不错……可是她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浪费时间的生活方式了?
……
另一边,出了客厅的风晴慢慢擦去眼角伪装的眼泪,唇角勾起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看来思琦现在也聪明了,不是她几句话就可以随便敷衍过去的了,摸了摸肩膀上错位的骨头,咬着牙接回去,该死,思琦一生气就喜欢拆人骨头的习惯愈演愈烈了,再加上上次被泡在冰冷的池水里,差点忍不住杀意……
她早就知道自己非思琦的亲生妹妹,不过那又怎样?在外人看来,她依旧挂着思家幼女的名,而知道真相的人还剩下最后一个——思琦。
可是有一些事情,光靠她一个人还是举步维艰,还有谁能帮上忙?想了想,风晴还是找到了杜浩,因为在本家里,人手本来就少,而且和思琦离心且中立的只有最近来的杜浩了,而她要思考的问题也很简单,怎么让杜浩帮她。
正在她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杜浩也在考虑怎么拉拢风晴,想办法逃出去,他也看出来了,思琦喜怒无常,而且每次和她相处的时候,自己总是处于弱势,这种感觉很不好,特别是思琦利用安胜美来威胁他,让他的不满达到了极点,于是乎,两个人不谋而合,暂时达成了统一意见。
风晴一心想着接管思家,而杜浩想着逃出思家,摆脱思琦。
“你倒是想出什么主意了吗?”杜浩烦闷的扣了扣桌子,每次,都是风晴借着送饭的时间勉强在杜浩的房间里停留一会,可是时间有限,风晴却拿不准主意,他们人手不够,也找不到出去的方法。
“主意是有的,不过……”风晴自然不会什么都没有的来找杜浩,可是,如果这样做,就是和思琦完全撕开脸,没有回头路了,没有万全的把握,她不想以身试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