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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非陈馨,安能知陈馨的心,幸福开心或者值得与否,是穿在自己脚上的鞋子,感觉只能自己慢慢体会。”陈馨的目光渐渐暗淡下去,她一直知道,却一直不肯承认的的事实,就是不管自己如何努力,谭伊哲,都在她力不可及的远处。
他们在一起的幸福结果,只是她一厢情愿的镜花水月。现实的冬风一吹,她费尽心机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只是春梦一场啊,现在,那场春梦留下的痕迹也被意外抹去了,是梦,终归会醒的。
陈馨缓缓地闭上双眼,所有的期盼如今凝成了眼角的一滴泪水,慢慢顺着脸颊流下来,晶莹着满腔的痴情,没入衣领间消失了。
病房静寂无声,谭伊哲倚在窗前,也有点伤感,自古多情总被误,兜兜转转,却总找不到对的出路。
陈馨的爱没有错,错在是爱上了他,他的爱也没有错,错在安胜美与他总在走交叉路,现实的零碎琐事,无心的互相伤害,无完无了,让他筋疲力尽,无心操控。
胜美,何时我们可以抛弃一切现实,回到那个星光璀璨的夜晚,相依相偎……
在医院休息了几天,陈馨就出院了。其一是陈馨不喜欢医院那浓郁的消毒药水味,其二是她身体素质不错,恢复很快。
谭伊哲曾叮嘱她在医院多呆几天,还给了她三个月的小产假期与一大笔钱。但她感觉被封闭在那个到处是白色的房间里快要疯了,所以死缠烂打让医生批准了出院。
这几天,陈烨看着陈馨阴气沉沉的脸,小心翼翼,如覆薄冰。他一下子变得勤快周到,一日三餐变着花样照顾着陈馨。
虽然说是意外,可是如果他的乌龟没爬出来……说到底,是他惹的祸,这几天,陈馨的伤心欲绝他看在眼里,也知道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在陈馨心里的举足轻重。
他尽量不去直视陈馨的目光,偶尔的相碰,他也能从中读出陈馨对他的憎恨与厌恶,尽管她没有开口。
不赶他走也许只是她现在需要一个照顾她的人吧,或许是念在姐弟一脉相承的份上。
但他不会走的,怎么说,他都是她弟弟,他要留下来照顾她,毕竟这祸由他而起,于情于理他不能一走了之。再说,还有一个原因他不能走,尽管孩子没了,婴儿脐带血治病的希望没了,但他的病,还得靠陈馨为他捐献骨髓来治愈。
所有理由加起来,最后他决定,不管陈馨怎样对他,他也一定百折不挠地呆下去。
乌云酝够了一个星期,暴风雨还是来了,像被压抑太久了一样,一发就惊天动地。
这天早上下雨,陈烨起来站在窗前看着雨发呆,等到雨停才出去买菜。等到他匆匆忙忙买回菜,接着在厨房里忙得昏头转向,终于大功告成时,他舒了口气,才记起,今天他的宠物灰灰还没喂。
他连忙跑回房间,打开箱盖,却一愣。箱里面空空如也。他心里大叫不好,慌忙四处寻找。一定是灰灰饿得发慌,自己爬出来了。把房间每个角落翻遍,却一无所获。
他想起刚刚没有关上的房门,心里疙瘩了一下。
他慢慢地走出房间,就看到陈馨用夹子夹着一个东西,怒气冲冲地走出来。
定睛一看,上帝,竟然是他的乌龟灰灰。这只乌龟好死不死,竟然爬进陈馨的房间!上一次龟龟害她小产她还没撒气,这次,灰灰,撞枪口了。
陈烨在心里呜呜默哀起来。
“陈烨,你害我一次还没够吗?还养这东西?还让它爬到我的床上?”陈馨一下子变成了扒妇,面孔狰狞,声音暴躁。
“我,我不是故意的。”陈烨声音低得他自己都听不见,缩在门口,胆颤地看着陈馨把灰灰一下子从窗口丢出去。
二十多层的高度,灰灰绝无活命的机会,它不上天堂必在地狱。
他想着灰灰的乖巧,想着龟龟那时被踩死的惨状,不舍与疼爱让他双眸蒙上了泪水。
可是令他震惊的是,被怒火烧疯了的陈馨并没有就此罢休,回过头,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铁棍,走进陈烨的房间,对着那些大大小小的木箱子一个劲儿地猛打,噼里啪啦的响声颤人心魄。
“不要,姐姐,不要毁了它们,我知道错了。”陈烨哭着站起来,跑过去拖住陈馨的衣角,想阻止陈馨疯狂的砸打,可是弱小无力的陈烨对陈馨来说是螳螂挡车,自不量力。
砸疯了的陈馨双眼血红,看都不看陈烨一眼,用力一甩,将陈烨带倒在地,然后继续抡起铁棍砸箱。
那些木箱子,本就不坚固,一棍下去,全裂开了,再被砸几下,木板破烂不堪,散落了一地。
而装在木箱子里的蛇,龟爬了出来,满地都是。
砸了木箱子的陈馨喘着粗气,看着满地爬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惊恐万分地朝它们打去。
“姐,不要打死它们,你打死我吧!”看到陈馨的举动,被摔在地上的陈烨顾不着脚腿疼痛,拼命向陈馨扑过去,挡住她面前。
“你这个怪胎,你给我让开,叫你尽养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把我的孩子害死了,”陈馨一手把陈烨推开,咬牙切齿地从红唇中挤出恶狠狠的话,听得陈烨心惊胆寒,宛如来自地狱的女鬼将魂魄勾去。
“我的孩子死了,今天,它们都得死,都得给我可怜的孩子陪葬。”
铁棍起起落落,一下子,就打死了两只乌龟,一条小蛇。被打烂的乌龟,血肉模糊地散了一地,异常恐怖恶心。
见阻挡不住,陈烨眸孔睁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置信,看着从小陪伴自己的小玩伴一个个命丧当场,全身一软,瘫倒在地上。
这些小玩伴,是他孤独世界里唯一的温暖,是被遗弃的现实中给他亲情欢乐的来源,太小时父母的遗弃他已经没有印象,但没有亲生父母的疼爱还是让他早早品味了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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