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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起来,陈烨拿着钥匙直接走到陈馨卧房前,熟练地将其中一个插入钥匙孔,然后反转了几下,动作流利顺畅,没有一点停顿,让人感觉他是欲图打开房门进入陈馨卧室,可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接下来他却把钥匙拔了出来,然后径直走回他的房间。
  “陈烨,陈烨,”过来几分钟,陈馨的尖细的声音隔着房门顺着大厅传到陈烨的耳朵。
  陈烨直直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似笑非笑,对陈馨的叫喊声仿若未闻。
  “陈烨,你给我开门,你怎么反锁了我的房门?”拍打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陈烨皱了皱眉头,起身将他的房门关上,顿时,陈馨的拍门声小了很多。可是门缝里还是清晰无比地听到陈馨愤怒的叫骂声,“你在兔崽子在搞什么鬼?看我出去不把你宰了……”
  “等你出来再说吧。”点了一支中华,陈烨用力吸了一大口,斜躺在床上,不屑地冷笑着。
  陈馨还在不依不饶地叫骂着,不时拍打着门。
  对那副门的坚硬度,陈烨有信心,如果没有钥匙与其他工具,当然,陈馨的卧室里不可能会有什么工具可以将门拆开,任凭赤手空拳的陈馨如何闹腾,她也别想出来。而他,所要做的,就是置之不理。
  陈馨在房内又骂又叫了一段时间,或许是感觉不对劲,语气换成了哀求,“陈烨,开门吧,姐姐错了,姐姐今天还没吃东西呢,快饿死了,陈烨……”
  “蛇蝎心肠的女人,饿死活该。”天已经黑了,听到陈馨改变了语气,陈烨起身开了灯,打开门,来到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
  听到动静的陈馨加大可怜兮兮的声音:“陈烨,姐姐又饿又渴,实在难受,我知道我昨天错了,不该毁了你的宝贝,我出去给你重新买,陈烨,给姐姐开门啊!”
  陈烨脸上抽了抽,不可置信的表情上又添了许邪魅的阴冷,他若无其事地打开电视,调到静音状态,然后从微波炉里拿出热气腾腾的糕点,放在沙发的茶几上,沾着蒜蓉酱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吓得陈烨差点噎住,他把沾着面包奶油的手往沙发的绒毛上擦擦,拿起电话接通,里面传来陈希叶关心的语气。
  “陈烨,你在哪里?”
  “希叶姐姐,我回家了,我没事了,不想呆在静寂的医院,下午胜美姐姐给我打电话,我也拜托她跟你说啊。她没说吗?”听到陈希叶的声音,陈烨嘴里装着满满的糕点,心里很是开心。
  “胜美告诉我了,可是我实在不放心。”
  电话那边的陈希叶听着满嘴食物说话模糊的声音,却是放心地舒了口气,笑了。
  由于这几天事务繁多,下午在医院没碰到他心里一直牵肠挂肚,现在他边吃东西边接电话,说明他状态不错,自己可以先把手头事情忙完,过几天再过去看他。
  “姐,你放心,我真的没事了,再说,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陈烨心里一暖,语气有点哽咽。亲生的姐姐想置自己于死地,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却关心呵护。
  “谁在敲门呀?”有拍门的声音传过来,陈希叶奇怪地问。
  “我去看看,挂了。”放下手机,陈烨一脸阴沉地走到陈馨卧室前,用脚踹了一脚房门,里面的拍打声一下子停了下来。
  “你,给我安静点,再这样闹腾,我饿死你。”
  “……”
  陈烨恶劣的语调听得陈馨心寒胆颤,她后悔了,怎么说也不应该惹上这个怪胎。
  而现在,饥肠辘辘又无计可施,门打不开,手机留在外面大厅,房里找不到一点可以打开房门的工具。
  “终于安静了,现在是我的地盘我做主。”听到自己的恐吓起了作用,陈烨嘴角一勾,冷冷笑了。
  他惬意地回到茶几边,边看电视边享受他的西式晚餐。
  一夜无梦,陈烨哼着歌儿起床。
  一夜无眠,饥饿折磨得陈馨无精打采,一听到房里有动静,连忙又拍门大叫,只是经过一夜,声音不复昨天的尖细,而是沙哑无力,“陈烨,给姐姐开门吧,姐姐对你惟命是从,你不是还要我捐骨髓吗……”
  陈烨倚在大厅落地玻璃的阳台上,对陈馨的话如同耳边风,悠闲地伸了个懒腰,对着难得的初阳轻轻自语:“今天真是好天气!”回过头视线在陈馨的房门上停了一秒,心里邪恶哼了一声,想出来?
  做梦吧,不关你一个星期我不叫陈烨了。
  把耳朵趴在门上,听到陈烨停在阳台,过来很久又去了洗手间,然后又在大厅呆了一阵,陈馨不时拍拍门,出声哀求着,渴了一天喉咙冒火,干涩地难受,可又不敢大声叫,怕在陈烨的怪异上火上浇油。
  憋了一夜的尿早上无法忍住,撒在房间里,现在满屋子尿臭,她悲哀地发现,原来绝情这么可怕。而对自己死活不管的绝情更令人心寒。
  陈馨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那天的疯狂摧毁行为对陈烨很绝情,可是如今伤害已经造成,后悔为时已晚,她筋疲力尽地喊叫着,希望陈烨能良心发现,回心转意放她出去。
  “你好好睡一觉,我出去逛逛。”
  门外好不容易响起陈烨的声音,陈馨像溺水的人捞到一根水草,急忙说:“我快不行了,求你,先放我出去。”
  下一刻,却听到大厅传来加大音量的的士高音乐,瞬间掩盖了她嘶哑的声音,接着隐隐听到陈烨出门关上大门的响声。
  陈馨一下瘫软在地上,绝望与害怕让她心脏停跳了几拍,这一回,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在这座高层建筑物里,也是命中该遭此劫,楼上与楼下这几个月都没人住,昨天闹腾了一天也没引起一个人来询问,现在,开着音乐,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任你喊破嗓子也是无济于事了。
  更让陈馨望眼欲穿,生不如死的是,这音乐,竟然循环地播放着,开了一天一夜。陈烨回来时,已经是第三天早上了。
  陈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迷糊中听到陈烨的脚步声,然后让她神经衰弱的的士高终于停了,她撑起虚弱的身体挪到门口,用尽力气叫着,可发出来的声音却小如蚊子,断断续续:“陈烨,我真的……快要死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