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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顾明来说,以其接受连亚的建议帮她一把,不如坐等她公司倒闭,到时以低价购入,坐收渔翁之利。
  “求求你,帮帮我吧”看到顾明无动于衷的冷漠,连亚伸出玉手扯住顾明的衣袖。
  顾明厌恶地缩回隔在桌子上的手,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也被抽走,连亚心里一难过,泪水流了一脸。抬头看见顾明似笑非笑冷冷的眸光,察觉自己的失态,忙掏出纸巾擦干泪水。
  “女人,我不是开慈善铺的,别浪费你的时间了,好自为之。”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顾明漠视狼狈的连亚,转身离去。
  剩下连亚呆呆独坐,空旷绝望。最后一丝的希望也破灭了。
  连亚说到这里,脸上蒙上一层深深的痛苦。可以想象,当初她的心是如何的绝望,看着唯一的机会,却无法说服人家,那种挫折感,那种看着公司倒闭却无能为力的懦弱感,该如何伤心。
  “妈,对不起,你吃了那么多苦,我却一无所知。”安胜美轻轻地从侧面抱住了连亚,把头依靠在连亚的肩膀上。
  “孩子,已经过去了。”听到安胜美的话,连亚回过神,温柔地摸摸安胜美的头,柔爱地说。
  “其实,也不能怪顾明伯伯,你要求他娶一个陌生的女人,这他怎么可能答应,何况,他还有心爱的女人。”呆了一会儿,安胜美拉起母亲的手,略有所思说。
  母亲的手,粗糙,遍布青茧,触目沧桑。
  “那时,尽管他拒绝了我,我并不怪他。”世态炎凉,她没权利要求别人同情她的痛苦。可是,接下来的事却让她对顾明无来由地憎恨,“胜美,你也许想不到,两个星期后,顾明,这个说不会娶别的女人的男人,却与另一个女人结了婚。”
  “哦,是,顾清延的母亲她只是顾明的女人,是倍受宠爱,却没名没份。”安胜美眼前出现了温微微的高贵的笑容,初见时的热情,后来莫名的冷漠。
  “如果他结婚的对象是他爱的女人,我绝对不会怪他的,可是,结婚的那个女人与他从没谋面。”连亚的语气夹着怨恨提高了少许,“同为公事连姻,他却拒绝了我,拒绝了挽救我的公司,你说,我能不怪他吗?”
  接下来倒闭的公司,铺天盖地的债务,让憔碎的连亚生不如死。最后卖掉公司,卖掉房子,卖掉所有能换成钱的东西,还清所有债务的连亚,就只剩下一条狗,跟着她,流浪在街头。
  “妈妈,后来你怎么熬过来的?”心疼着母亲的过往,安胜美在连亚肩膀上搀着,伤感地问。
  “那时,我一人一狗,在外面流浪了几天,真正是一无所有了。甚至,身上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连亚向安胜美紧了紧身子,双眼模糊了,“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深冬了,天气真冷啊,香湖的水全结冰了。饿了一天的我,坐在香湖岸边,想着如果能跳进去,一了百了,那也不错。”
  “母亲,你怎么可以这么傻?”安胜美伤心地惊叫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在她的印象中,母亲虽然寡言,却是无比坚强,面对任何困难都面不改色。
  “傻孩子,母亲不是没死吗?”用手捏捏安胜美的鼻子,连亚笑了,“你父亲路过,就把我捡了回家。我为了那一口饭,一句话也没问,就跟你父亲回家了。人,有时候讲究个缘分啊!然后,你知道的,我与你父亲,一过就是半辈子。”
  “那妈妈,你爱爸爸吗?”原来,父亲与母亲竟然是这样认识的!感觉母亲与父亲之间总是不温不火,安胜美好奇了。
  “孩子,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卿卿我我的爱情啊!凑合着过日子就不错了。”连亚说完,闭上双眼,似乎疲倦地睡去,也似乎在冥想着某个曾经留在她心中的爱情。但安胜美知道,母亲的爱情,绝对不在父亲身上。
  就像谭伊哲,我把爱情放上去了,可惜却不可能相厮守。而将要结婚的顾清延,我爱他吗?为何我自己都摸不清我的心。
  谭伊哲的伤也不知如何了?祸不单行,刚刚想过去看望他,顾清延恰恰也受伤。虽然经过处理,医生说伤口已无大碍,可是一想到那满地的血,安胜美就心生担忧。
  容莫没有把顾清延送到正规的医院,而是送回了顾家,应该能得到最好的照顾吧。也是,他本来就是富家少爷一般的人物,可是他为什么会喜欢她呢?
  “妈妈,你真的反对我嫁给顾清延吗?”安胜美轻轻的吐字,等着那个答案。
  她没有想到,门口,顾清延推门而入的手一顿,沉默的站在门口。一扇门,隔绝了两个人的身形,可每个人都很用心的等待,等待那个答案。
  “小美,嫁进去,就半只脚踏进了豪门,我不同意。”连亚沉下脸,轻轻抚摸着安胜美的发际,“你不适合那样的尔虞我诈,你一开始会觉得新奇,可是慢慢的就会变成无趣,最后慢慢开始厌恶那样的生活,可是那个时候,你还能抽身而退吗?”
  安胜美愣了一下,浑身发冷,“妈妈,之前的谭伊哲,你也和父亲一起,拼着恩断义绝也要让我放弃,我放弃了。”
  “可是我还是不快乐,现在的顾清延,我和他在一起很开心,我只有一颗心,不能一次次的爱。我好累,那妈妈你是要我找一个我不爱,但是爱我的人,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就这样称心如意的讨好你,我若是能忘了一切倒好,可是你让我带着对别人的爱,理所当然的承受着别人对我的好,我……做不到。”
  连亚拿着茶杯的手一颤,她何尝不知道,安胜美这是在点明她的处境。带着对别人的爱,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理所当然的承受着那个人的爱。
  “可是我现在过的很好。”连亚放下茶杯,声音带了些严厉,“你也希望你的婚礼能够得到我的祝福吧?”
  母亲这是在威胁她,如果她嫁,那母亲就不会去婚礼现场?!